一九一二年十一月,昆明的秋风已带了些许料峭,却仍卷着金桂残存的香气。
总督府内,巨幅军事地图前,唐启的指尖正缓缓划过长江流域。
那动作突然停在武昌之上。
“我们北伐的准备,准备周全了吗?”
他没有转身,声音低沉。
蔡锷靴跟并立,出清冽声响:“预计第一军进攻江西、第五军进攻湖北、第十军进攻广州、各部已经整装待,只需要军令下达就可以出。
兵工厂这边,工人已经设置了三班倒排班,战事一起,就可以昼夜不息,保证枪炮产量激增三成。”
唐启微微颔。
自己从技术员到六省总督,每一步都需要谨慎小心,经过上次刺杀事件后,自己的安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六个省的百姓安危系于一身。
虽然现代军工知识能够帮他他革新武备、扩充产能,可面对这个千疮百孔的中国,他时常觉得自己在扛着一座山。
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急电!”
机要秘书闯入,纸页在手中微颤,“康区危急,藏区前锋西康区!”
电报在唐启指间簌簌作响。
英印当局煽动分l分子驱逐汉人,藏军连克理塘、盐井,汉民死伤惨重。
他的眉峰渐渐蹙起,眼中寒光乍现。
“袁世凯怕了,让英国人出手了。”
他将电文递给蔡锷,声线里压着暗火,“我们剑指北方,袁世凯让英国人在背后放冷枪。”
蔡锷阅毕,面色凝重如墨:“西边若失,西南的门户洞开,对于整个西南都是后患无穷,北洋真是无耻。
联合外人来对付我们?”
唐启踱至窗前。
秋风掠过他额前,吹动远处层叠的山峦线。
是继续北伐,还是西征?他面对的是一局两难的棋。
“传令。”
他突然转身,眼底烁动着决断的光,“北伐暂缓,即刻召开军事会议!”
三小时后,总督府会议室里面灯火通明。
唐启坐在长桌尽头,目光扫过在场将领。
挂钟滴答声在安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西南西边的局势诸位已然明了。”
他声音打破了会议的寂静,“袁世凯勾结英国人,趁我们组织北伐,英国人在西边制造事端。
若置之不理,不仅汉胞要被驱逐和迫害,华夏国土完整亦将受损。
外蒙被熊国人划为外蒙,西南政府鞭长莫及,但西边不一样,它紧靠西南,我们绝对不能置之不理。”
李选廷拍案而起:“末将请命入川!
三月攻下布达拉!”
唐启摇头:“李将军勇气可嘉,但西边地势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贸然进兵风险太大了。”
他停顿片刻,目光转向右侧,“第九军长期驻守川西,熟悉高原环境,郑开文!”
“到!”
一位面容刚毅的军官应声起立。
“由你率第九军j进入西边。
记住,我们敌人不是普通的平民,而是分l分子及其幕后黑手。
不要激起平民矛盾,要争取牧民的支持,一步步稳扎稳打才能平定西边。”
郑开文腰杆笔挺:“第九军誓死完成任务!”
夜深时分,唐启单独留下郑开文。
煤油灯下,他取出厚厚一沓文件:“此去路途艰险,任务艰难,我让西南统计调查局收集了这些地理资料和参谋部给出来的作战建议,你仔细研读。”
郑开文翻开扉页,瞳孔骤然收缩——上面详尽标注着西边地形、气候乃至部落分布。
“总督去过西边?”
“我自有渠道。”
唐启又取出一个小木盒,“抗高原反应药方,你自己可以就收集药材制作,能大幅减少非战斗减员。”
郑开文双手接过,收进怀里,眼中满是敬佩:“定不负所托!”
三日后,成都郊外。
五万六千将士依次整齐列队,崭新军装衬托着整齐的军容。
唐启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这些即将远征的面孔。
“将士们!”
他的声音通过简易扩音器传遍旷野,“西边自古以来就是国家不可分割的土地!
如今那些分l分子企图独立,在西边残害同胞、不思悔改,反而进攻我川西之地,你们此次出征,不仅是是为守护国土的统一而战,更是为了西边人民的解放而战!”
“誓死扞卫国土!”
台下六万士兵声浪震天。
“我们对这种企图分l分子的敌人要如严冬般一样冷酷,对牧民百姓要如春风般一样温暖!
时刻谨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公平买卖,遇到牧民陷入危机要治病救人,让同胞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誓师完毕,全城百姓目送大军西去。
唐启伫立城头,看着队伍渐渐消失在川西的山峦之间。
第二日,唐启立即嘱咐龙骧组建民兵运输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