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多久没看到自家的铁鸟这样干脆利落地把鬼子的玩意儿揍下来了?每一次鬼子飞机那嗡嗡的、如同催命符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都意味着燃烧的村庄、亲人的哭嚎和冰冷的死亡。
那爆炸的火光,烧掉的何止是一架敌机?更像是烧在他们心头积压了太久的、沉甸甸的绝望和屈辱!
地面上微弱的欢呼声根本无法穿透几千米的高空和引擎的轰鸣。
日军飞行员小野军曹的座舱里,此刻只剩下他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引擎声嘶力竭的哀鸣。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飞行服内衬,冰凉的触感紧贴着脊背。
他死死咬着牙,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透过布满油污和划痕的圆形风挡玻璃,他看到一架“惊鸿”
正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违反他所有航空教科书认知的极小半径急盘旋,轻盈地绕到了他战友佐藤那架中岛式战斗机的后方。
佐藤的飞机像只没头的苍蝇,徒劳地左右扭动笨重的机身,试图甩掉身后那道致命的阴影。
“佐藤!
规避!
快规避啊!
混蛋!”
小野对着无线电狂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完全走调,尖利得能刺破耳膜。
他甚至忘记了操纵杆,只是绝望地拍打着冰冷的仪表板,仿佛这样就能替战友挡开死神的镰刀。
晚了。
一道炽亮的火线,如同死神的标枪,从那架“惊鸿”
的机头激射而出!
“噗噗噗噗——!”
佐藤那架脆弱的双翼机机身猛地一颤,瞬间被打成了千疮百孔的筛子!
碎裂的木屑和断裂的帆布像被狂风吹散的破布片一样向后猛烈抛洒。
紧接着,机身内部轰然爆燃,一个巨大的火球瞬间吞噬了那小小的身影。
佐藤甚至来不及出一声惨叫,就连同他那架燃烧的棺材一起,旋转着、翻滚着,拉出一道浓黑扭曲的烟柱,无可挽回地坠向下方那片属于敌国的大地。
“天皇陛下……板载!”
无线电里传来另一架日军战斗机飞行员完全崩溃的、带着哭腔的狂嚎。
那架飞机像疯了一样,机头猛地一沉,不再做任何战术机动,而是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决绝,朝着高志航长机所在的大致方位,开足马力,如同炮弹般直直地撞了过来!
引擎的嘶吼声变成了濒死的咆哮,那是一种用生命作为最后武器的、毫无技巧的绝望冲锋。
“哼,狗急跳墙!”
高志航鼻腔里冷冷哼了一声,那声音透过电流传到其他“惊鸿”
飞行员的耳机里,带着一种冰原寒风般的凛冽和绝对掌控的镇定。
“三号机,补位驱赶!
狗咬人不成,反要崩掉自己的牙!”
三号机“惊鸿”
的飞行员,一个绰号“棒槌”
的四川籍小伙儿,咧嘴无声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在座舱幽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白的牙齿。
他轻轻一带操纵杆,身下的战鹰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轻盈无比地划出一个凌厉的弧线,瞬间就横亘在了那架自杀冲锋的日机前方。
“龟儿子,想碰瓷老子们的高大队长?吃老子一梭子先!”
“棒槌”
在喉咙里咕哝着,拇指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哒哒哒哒——!”
短促而精准的点射!
一长串致命的子弹瞬间在那架疯狂日机的引擎和右侧机翼根部凿开一连串碗口大的破洞!
黑色的机油混合着滚烫的冷却液狂喷而出,瞬间糊满了自杀者的风挡玻璃。
那架日机如同被巨锤狠狠砸中的陀螺,猛地向右侧歪斜、剧烈翻滚,引擎出最后几声无力的咳嗽,彻底罢工。
自杀变成了失的螺旋,那架燃烧的残骸带着飞行员绝望的嚎叫(或许只是想象,但高志航觉得他听到了),像一颗燃烧的陨石,翻滚着坠向鸭绿江对岸那片覆盖着薄雪的山林,最终化作山脚下腾起的一股新的、夹杂着火星的黑色烟柱。
仅仅不到十分钟,这片天空已然易主。
最后两架幸存的日军九〇式舰战,如同被开水烫了屁股的野狗,再也顾不上什么武士道的荣光和大日本帝国航空兵的骄傲,将节流阀死命推到底。
引擎出不堪重负的、撕裂般的尖叫,拖着狼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