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生身后,是七名同样沉默而精干的队员,每个人都像绷紧的弓弦,蓄势待。
“队长,小鬼子的装甲巡逻车刚过去,”
一个负责了望的队员压低声音,带着浓重的西南口音,“下一班巡逻大概还要半个钟头。
时间够用,但得麻溜点。”
宋雨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死死锁定在几百米外那座横跨深涧的铁路桥。
那是一座钢架结构的老桥,是南满铁路通往鸭绿江前线的咽喉要道。
桥头堡上,隐约可见日军哨兵巡逻的身影。
桥下,黑黢黢的深涧深不见底,寒风穿过桥洞,出呜呜的怪响,像鬼哭。
“猴子、铁锤,跟我摸桥头堡。
其他人,按计划,下桥安‘点心’!”
宋雨生的声音沙哑低沉,像砂纸摩擦。
他点了两个队员的名字,做了个简洁的手势。
行动迅疾无声。
负责安装炸药的五名队员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下陡峭的河岸,消失在桥墩的阴影里。
宋雨生则带着“猴子”
(一个身材瘦小灵活如猿猴的队员)和“铁锤”
(一个膀大腰圆、力大无穷的队员),借着夜色的掩护,利用路基的沟坎和荒草的遮蔽,弓着腰,快向桥头堡摸去。
他们的动作轻灵而迅捷,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可能出声响的地方。
距离桥头堡还有五十米。
探照灯的光柱再次扫过。
三人立刻伏低身体,紧贴冰冷潮湿的地面,屏住呼吸。
灯光扫过,留下刺眼的光斑和更深的黑暗。
“走!”
宋雨生低喝一声,三人再次弹起,如同三道贴地疾驰的黑影,迅接近。
桥头堡是用沙袋和原木垒起来的简易工事,入口处亮着一盏昏暗的马灯。
两个抱着三八式步枪的日军哨兵正缩在背风处,低声抱怨着寒冷的天气和无聊的夜哨,嘴里哈出的白气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死神的临近。
就在其中一个哨兵掏出烟卷,低头点火的刹那!
“动手!”
宋雨生眼中寒光一闪!
“猴子”
如同一道真正的黑影,从侧面猛地窜出!
快如闪电!
他手中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精准无比地从那点烟哨兵的下颌斜向上刺入!
锋利的刀刃瞬间切断了气管和颈动脉!
那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猛地一软,香烟掉落在地。
另一个哨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他下意识地就要去抓靠在旁边的步枪,同时张开嘴要喊叫!
但比他更快的是宋雨生!
宋雨生如同猎豹般扑上,左手铁钳般死死捂住他的口鼻,右手紧握的、沉重的德制驳壳枪枪柄,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噗!”
一声沉闷的骨裂声响起。
那哨兵眼球瞬间充血凸出,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瘫软下去。
从动手到解决两个哨兵,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前后不过三秒。
铁锤迅上前,将两具还温热的尸体拖进工事阴影里藏好。
“队长,下面‘点心’安好了!”
桥下传来低低的、带着西南口音的确认信号,用的是山涧风声般的口哨。
宋雨生探出头,向桥下看了一眼。
月光下,依稀可见队员们的身影正快撤离桥墩区域。
“撤!”
他果断下令。
三人迅转身,准备按原路撤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隐入黑暗的刹那!
“呜——!
!
!”
一声凄厉的汽笛声划破夜空!
一束强烈的探照灯光柱,如同死神的独眼,猛地从铁路线的另一端射来!
紧接着,沉重的、碾压铁轨的轰隆声由远及近,迅变得震耳欲聋!
一辆浑身漆黑、如同钢铁巨兽般的日军装甲巡逻列车,正沿着铁路线,以极快的度向着大桥方向疾驰而来!
车顶上,那盏巨大的探照灯疯狂地左右扫射着,强烈的光束如同巨大的刷子,瞬间扫过桥头堡和他们刚刚藏匿尸体的区域!
“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