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二十杀威棒!”
唐启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注意到师爷案头摊开的《滇南匪患札记》——正是父亲唐秉忠的笔迹。
电光火石间,他朗声道:"
晚生临摹过滇军剿匪图,现个有趣的事…"
指尖重重点在图上某处,“师爷老家赵家屯,怎么每次官军剿匪都恰好绕开?”
紫砂壶"
咔"
地裂开道细纹。
主簿衙房,肥硕的主簿正搂着唱曲的粉头,听完来意竟哈哈大笑:"
三两?本官收的是茶水钱!
"
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满背伤疤,“当年老子在河朔跟洋人拼命时,你爹还在之乎者也呢!”
暮色渐沉,唐启攥着勉强凑齐的五两银子走出衙门。
小吏阴恻恻的声音追上来:“得罪钱粮师爷,往后你领的俸粮怕是要掺三成沙子!”
唐家小院里,父亲正在石臼旁捣着草药。
听完遭遇,这位前滇军参军苦笑着摸出旱烟袋:"
十两银子过五关,能剩无两已是祖上积德。
"
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当年岑巡抚修铁路,三十万两工程款到施工手里不到八万…”
唐启猛地踢翻板凳。
月光下他眼眶红:"
朝廷年年赔款,地方层层盘剥!
"
案头《海国图志》被夜风哗啦啦翻动,“这般糜烂的根基,拿什么抵挡列强舰炮?”
父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痰盂里泛起暗红色。
唐启慌忙去扶,却被枯瘦的手抓住手腕:"
你可知…龙骧为何独给你批银子?"
老人目光如炬,“他需要个不懂衙门规矩的愣头青…来捅破这脓包!”
五更天,唐启已候在讲武堂辕门外。
当龙骧的西洋马车粼粼驶过时,他一个箭步拦在车前:"
请总督赐墨宝!
"
双手高举的宣纸上,赫然画着改良火药的分子结构图——用楷书工整标注的化学式,在这个时空中宛如天外符咒。
龙骧掀开车帘的手顿了顿。
这个总被嘲笑"
长衫少爷"
的青年,此刻眼里燃烧着他熟悉的火焰,那是十年前在镇南关,法国人炮弹炸出的火光。
"
拿着。
"
羊毫小楷在洒金笺上划出凌厉的转折,“本督倒要看看,谁敢动科技强军的银子!”
“本以为是愣头青是把好剑,结果还是要本老爷出马。”
龙骧淡淡的吐出烟圈。
“天大,地大,老爷最大嘛!”
马车外面驾车的老奴奉承着。
马车缓缓驶入讲武堂。
讲武堂门外,“真香。”
唐启一边将龙骧的手书拿到鼻子前出感叹,一边又嘟喃道:“老子才不做你手里的刀,想利用我,没门。”
当唐启带着手令踹开师爷房门时,老头正往账册上涂抹朱砂。
见到"
延误军机者斩立决"
九个字,他哆嗦着从樟木箱底层摸出两锭官银:“老夫…老夫这是替唐小友暂存…,昨个您忘了来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