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此刻再说什么,都会被当成阻挠他建功立业的恶意。劝诫,已成逆耳之言;阻拦,只会激化矛盾。
一丝深沉的无力感和更深的绝望攫住了王淳。
王淳无助地挥了挥手,声音喑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罢了……罢了……你既有决断,姐夫……便不再多言了。只望你……万事多加小心,切莫……切莫轻敌……”
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他残存的气力。
说完,王淳颓然倒回榻上,闭上双眼,仿佛不愿再看到那张志得意满的脸,也不愿去想象那即将被血火吞噬的南关城。
沈从兴看着姐夫这副油尽灯枯、再无言语的模样,只当他是病重体虚,兼且被自己顶撞后心气不顺。
他心中虽仍有不快,但终究念及情分,也懒得再与病人计较。
沈从兴整了整甲胄,语气缓和了些许。
“姐夫好生将养,莫要再为琐事劳神。待我凯旋,再来探望。”
说罢,沈从兴转身大步离去,玄色披风在门槛处卷起一道带着决然意味的弧影。
沉重的门扉合拢,隔绝了塞外呜咽的风声,却将更深的寒意锁在王淳心头。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边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如同抓住即将沉没的孤舟最后一块浮木。
沈从兴那番志在必得的宣言犹在耳畔,混合着贾琏尸首脖颈间那道平整切口与南关城血肉磨盘的幻影,在王淳混沌的脑中反复撕扯。
他仿佛已嗅到南关城破时弥漫的硝烟与血腥,看到五千士卒在沈从兴昏聩指挥下哀嚎倒毙、城门倾塌的景象。
更可怖的是沈皇后震怒的脸——这位以权谋决绝著称的中宫之主,若万一沈从兴因守城无能葬身幽州,沈皇后怒火必将如九天雷霆,第一个劈向的,便是他这“未能尽责”的姐夫。
前有英国公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与贾珏那柄悬而未落的染血横刀,后有沈从兴这莽撞行事“催命符”。
幽州,已成一张缓缓收紧的天罗地网。冷汗浸透王淳单薄的中衣,黏腻地贴在嶙峋脊背上,激起一阵战栗。
他猛地睁开眼,浑浊瞳孔里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唯余深不见底的恐惧。
“此地……绝不可再留……”
嘶哑的低语在死寂中散开。
王淳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胸腔剧烈起伏,如同破旧风箱。
他死死盯住案头那方沉甸甸的紫檀木官印,仿佛那是烫手的烙铁。
眼下他唯一的生路,就是以病体为由辞去官职,然后赶快离开幽州。
逃离这漩涡,立刻逃离,才是唯一的生路。
王淳几乎是滚下床榻,踉跄扑向书案。
墨砚被肘尖扫落,碎裂声刺耳。
王淳浑然不顾,颤抖的手抓起一支狼毫,蘸满浓墨的笔尖悬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