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贾珏所预料,赫连啜的死,激发了赫连汗国前锋大军最深沉的杀意。
那片死寂的、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战场废墟,此刻正经历着一场诡异的蜕变。
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兽群发出了垂死的反扑嘶吼,一种更加低沉、压抑、却凝聚了所有疯狂的力量开始在赫连残军中涌动。
刀疤脸脸上的狰狞笑容渐渐凝固,他扶着箭垛的手掌下意识地用力,指节发白。
“不好,百夫长,这帮狼崽子疯了。”
只见无数衣甲混杂的身影如同黑色的潮水,没有阵型,只有最简单最暴烈的冲锋集群。
被驱赶在前面的,是那些眼神麻木绝望、衣衫褴褛的奴隶兵,他们手中只有简陋的木盾甚至削尖的木棍。
紧随其后,是真正身披札甲、挥舞弯刀、如同被注射了某种狂暴药剂的赫连精锐。
他们的眼神不是战意,而是如同饿疯了的狼群见到血肉猎物时的血红。
四万余人,沉默地挤压过来,如同即将崩堤的、裹挟着毁灭力量的泥石流。
最前方的一组两个千人队,已经如同决堤的洪水,嘶吼着、践踏着同伴和敌人的尸体,疯狂地向上关军堡那沾满黑褐色凝固血浆和箭矢的陡峭斜坡冲来。
血腥的攻防战,以远超以往的惨烈与疯狂,再度拉开了帷幕。
看着城楼下疯狂的敌军,贾珏依然是一脸的古井无波。
“怎么,刀疤脸,该不会吓得尿裤子了吧。”
刀疤脸老脸一红,赶忙摆了摆手。
“怎么可能,百夫长也太小看人了。”
贾珏爽朗一笑。
“别怕,有我在呢,天,塌不下来。”
“弓箭准备!”
贾珏一声令下,吼声撕裂了空气。
城头的敢死营悍卒们,脸上的激动瞬间被凝重取代,随即化为更为冷酷的杀意。
他们拉动弓弦的吱嘎声,推运滚石檑木的沉重摩擦声,铁甲碰撞的铿锵声,瞬间代替了刚才的欢呼。
滚烫的火油被搬上了城垛,冒着缕缕青烟,散发着刺鼻的死亡气息。
冲在最前面的奴隶兵如蝼蚁般倒下,被城头泼洒的箭雨成片射倒,或被滚落的巨石砸成肉泥。他们用卑微的生命和躯体消耗着守军的箭矢和力气,铺满了通往死亡的道路。
但赫连精锐的洪流紧随其后,踩踏着那些倒下的躯体,毫不停歇。
沉重的云梯被疯狂地竖起,搭上城头。钩索带着破空声抛上垛口。
“杀上去!王子就在里面!”
“冲啊!大汗在看着我们!”
嘶吼已经不成人声,如同地狱厉鬼的嚎叫。
“举枪!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