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赶来,周太师眼神都没给一个,淡淡道,“等下节课再进,莫要影响其他同窗听学。”
冬月的天还不算十分寒冷,但就那么直杵杵站在那里,再加上羞恼和难堪,兄妹几人的脸色很快便都涨红了一片。
听课时从不走神的孟云莞,此刻却不由自主分了心。
看着外头被冻紫嘴唇的孟家兄妹,她忽然就想起前世她为孟凡跪求进白鹿书院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瑟缩冬日,她穿着单薄的衣裳从白鹿山脚一步一叩首,磕满九百九十九个头,终于换来白鹿山主的怜悯,允孟凡进白鹿书院求学。
她撑着一口气下山告知孟凡这个好消息,可到了门口却迟迟没有人来开门,她敲了足足半个时辰,最终因寒冷交加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才知道他们都在府里给孟雨棠庆生,所以没听见她的敲门声,孟凡向她道歉,但道完歉之后又逼着她向孟雨棠也道歉,因为她不该明知今日是雨棠的生辰,还偏要挑着今日去找白鹿山主,分明是存心想让雨棠的生辰宴不圆满。
之后,孟凡如愿进了白鹿书院,熬了几十年成为一代鸿儒,在和小辈们讲学时抚着自己花白的胡子,说老夫有今日成就,最要谢谢的人便是当年那个不畏千难万险坚持求学的他自己。
如今,他们倒是真自己求学了。
可不过是在上书房外站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足以叫他们头昏脑涨,胸口发闷,觉得受了天大的难堪和羞辱。
孟阮他们进来的时候,脸色都十分不好看,经过孟云莞时还狠狠剜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再看小爷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坐在孟云莞后桌的凌千澈伸了个懒腰,桀骜纨绔之气尽显,二郎腿搁在桌架上,就这么冷冷盯着孟家四兄妹,把他们瞧得俱是心头生畏。
“没,刚刚沙子进了眼睛.....”孟凡结结巴巴地解释。
他们在外是油头粉面的侯府公子,可进了上书房在一群真正的贵子贵女面前,他们连个屁都不算。
几人焉不拉几坐到最后一排旁听的位置上。
周太师并未因他们是旁听生便有所看轻,师者有教无类,只要遵守课堂秩序,便是他心中的好学生。
因此他提问时,特意点来孟阮作答,“子贡问政,足食、足兵、民信。若迫不得已需去除其一,三者之中何者为先?何者为后?”
食物、兵力、民信,要去除哪一个?
孟阮略一沉吟,谨慎地答道,“国无食则民乱,国无兵则外侮至,至于信义——此乃虚无之物,有则添彩,没有也无伤大雅。因此学生认为,应先去除民信。”
周太师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点了点头,又问孟凡的想法。
孟凡早就迫不及待想表现自己了,当即站起来大声说道,“当然是先去掉食物了!百姓饿着肚子才没力气造反,有了强大的士兵和军队,还怕收不上粮食?”
周太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神色间却有些失望了,他挥挥手让孟凡也坐下。
一直安静听着他们的孟云莞,此刻举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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