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松根本不想听他们说了什么,他扭头对着窗外,眼底是汹涌的恼恨和阴毒。
他何尝不明白皇帝是在借题发挥,用他手中最后那点象征性的兵权,换取几个不肖子孙的前程。归根结底还是不满他娶了温氏,如今只是借机报复罢了。
“大伯父。”
见孟长松迟迟不说话,孟楠开口了,他冷静地说,“其实这兵权本就是我们父亲的,不是你的,现在拿出来给他的亲生儿子换前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孟长松骤然瞪大了眼,几乎不相信这是自己疼爱多年的亲侄子说出来的话,“你说什么?”
“侄儿说!”孟楠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掷地有声道,“若我父亲还在世,必然会毫不犹豫答应这个交换的。伯父就算与我们隔着层血缘,却也不该太过自私,妄图霸占我们二房之物,耽误我们二房子弟的前程。如此居心叵测,岂非有意叫我父亲九泉之下魂魄难安?”
孟长松手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最后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孟云莞正陪着太后说话,将昨日太师所讲《盐铁论》中的一段,用自己的话说得深入浅出,逗得太后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太后的心腹孙嬷嬷悄步走进,在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太后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她挥挥手让孙嬷嬷退下,“云莞。”
“皇祖母,孙儿在。”
太后把这件事情言简意赅说了一遍,随即抿了口茶,淡淡道,“半个时辰前,淮南侯已把兵权奉上。云莞,你看看你那几个兄姊,为了一己私利,连累整个家族失了根基。你如今在宫中教养,切记行事万不可如此。当知晓大家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孟云莞很是受教,“孙儿谨记于心,皇祖母放心。”
“哀家知道,你和你那几个哥哥是不一样的。对你,哀家很放心。”
太后说着,扭头对孙嬷嬷吩咐道:“去传哀家懿旨。淮南侯忠心可嘉,特恩准其子弟入上书房旁听,以彰天恩。”
孟云莞垂着眸。
太后将茶盏轻轻搁在案上,发出清脆一响,她叹了口气,对孟云莞说的,“他们这般上蹿下跳,无非是觉得你进了宫,他们便也该跟着鸡犬升天。这样也好,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也省得他们在宫外兴风作浪,仗着那点微末的养育之恩,日日来烦扰你,耽误你的正业。”
“云莞,哀家把他们放到你眼前,不是给你添堵,是让你看清楚,也让天下人看清楚,泥鳅便是扔进金龙潭,也翻不起浪花。你明白吗?”
孟云莞心中百感交集,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谢皇祖母教诲。”
懿旨传到淮南侯府时,孟家四兄妹欣喜若狂。
“成了!果然还是太后娘娘明理!”孟凡激动地挥舞着拳头。
孟阮虽沉稳些,眼底也满是得色:“看来,宫里终究还是看重血脉亲情的。”
说罢,三人皆是动容地望向孟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