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空着的手,“算了……”
她从前听说叶枕戈失明后性情暴戾,刚嫁入定王府时也心有惴惴。
如今亲眼看见他发怒动手,她才发觉传闻所言非虚。
他并不是好说话的人,手段甚至称得上狠辣。
但叶枕戈今天要是血染公堂,就算皇上宽厚不治他杀人重罪,此事也难善了。
她不想给他惹麻烦。
原本还在大哭的谢夫人已经噤声,生怕自己再发出一点声响,眼前这尊活阎王真的削了谢敞的脑袋。
永安侯眼皮狂跳,眼下也不敢再动。
长剑就在叶枕戈手中,他只消轻轻一抹,敞儿小命休矣!
叶枕戈没动。
沈明月默了默,“胜意……”
声音似是恳求。
叶枕戈身子一僵,冰冷的神情松动了些许。
“谢小侯爷强掳世子妃,意图不轨。多亏沈曦和及时出手相救,才不至酿成大祸。”
声音里透出浓浓杀意,“谢小侯爷,你好大的胆子!”
只是两脚飞踢,都算便宜了这小子!
要不是沈明月拦着,现在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永安侯一愣。
“什么强掳,敞儿何时做过?”
哪知他一开口,叶枕戈手中的剑就抵住了谢敞的喉咙,在谢敞脖子上擦出一条血痕。
永安侯瞳孔一缩,“世子!世子且慢!”
直到这一刻他才认清,眼前的叶枕戈和三年前那个满身锋芒的定王府世子并无区别。
若叶枕戈动怒,谁也拦不住他。
既然三年前的叶枕戈想杀谢敞根本不需要犹豫,那么今日的叶枕戈,同样不需要忌惮任何东西。
叶枕戈道:“沈明月不想与谢敞交谈,他却想强行将她拽去无人之处,这不是强掳是什么?”
换言之,就算他今日当堂杀了谢敞,侯府又能如何?
谢敞看着面前冰凉的铁剑,颤抖着身体,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的身体好疼,连呼吸都疼。
他只是想算计沈曦和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枕戈用利剑敲了两下谢敞的下颌,神情轻蔑。
“本世子今天教训他,也给永安侯提个醒,若再管不好这个儿子,下次他丢的便是性命。永安侯,你可听明白了?”
他向来不是和颜悦色的翩翩公子。
不信大可问问,战场上取敌人首级之时,他可曾眨过一次眼。
这三年他不问外事,收敛锋芒,他们便真以为他成了废人。
叶枕戈敲打的话似一块块重石落进永安侯耳中。
他咬了咬牙,“我这就将人带回去,好好管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