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们……录不了?”苏萝问。
一名老妇人摇头,声音发颤:“试了三十次。一开口,磁带就沙沙响,像被咬断了舌头。手机录音,自动静音;写在纸上,墨水消失;对着孩子说话,他们第二天就忘了……这不是技术故障,是**规则变了**。”
“言语剥离仪式重启了。”苏萝坐下,从怀中取出钟片,放在桌中央,“他们不是封住你的嘴,而是切断‘说’与‘被接收’之间的链路。你说的话存在,但世界拒绝承认它发生过。”
青年猛地抬头:“那……桃树的声音呢?静听塔的共鸣呢?如果连这些都能被抹除……”
“不能。”苏萝打断他,语气坚定,“桃树是集体心意所化,静听塔是千万人共鸣的结晶。个体的声音可以被吞噬,但**群体的觉醒**,需要更庞大的代价才能压制。他们现在做的,是阻止下一个‘群体’形成。”
她环视众人:“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谁也不敢先开口?哪怕在家里,也只敢打手势?”
众人沉默点头。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让沉默成为习惯,让表达变成负担。当一个人说出真心话后,发现没人回应、没被记住、甚至被嘲笑‘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见’,他就会慢慢学会闭嘴。”
老妇人突然抽泣:“我孙子昨天说,‘爸爸打妈妈的时候,我很害怕’。说完,他盯着我,问:‘奶奶,你听见了吗?’我说听见了。可今天早上,他问我:‘我昨天有说话吗?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屋内一片死寂。
青年握紧拳头,声音发抖:“这比三百年前更恶毒……他们不是让你不能说,是让你**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说过**。”
苏萝缓缓起身,将钟片贴在唇边,轻声哼起那首童谣。音符流淌而出,不高亢,不激昂,只是平稳地、温柔地,在空气中振动。
忽然,桌上的录音机“咔”地一声,红灯亮起。
所有人屏息。
磁带开始转动,清晰录下了她的歌声。
“它能录了!”年轻人惊呼。
“因为钟片在共振。”苏萝放下钟片,“我的声音承载了三百年的记忆、亡者的遗言、桃树的钟音、静听塔的回响。这种频率,他们暂时还无法剥离。”
她看向众人:“但我不可能永远在这里唱歌。真正能打破沉默的,是你们自己的声音??哪怕一开始只有一个人说,哪怕说完后世界假装没听见,也要说。”
“可……我们怕。”一名少年低头,“怕说了也没用,怕被当成疯子,怕连累家人……”
“怕是正常的。”苏萝蹲下身,与他平视,“我年轻时也怕。怕问题太蠢,怕惹怒师长,怕被孤立。但林渊告诉我:‘如果你不说,你的恐惧就成了别人的枷锁。’”
她站起身,环视全场:“现在,我想请你们每个人,说一句话??任何一句真心话。不用大声,不用完整,只要说出来。”
长久的沉默。
终于,老妇人颤抖着开口:“我……恨了三十年。恨那个举报我丈夫的人。可今天我才敢说……其实我也曾举报过别人。”
录音机“沙”地一声,磁带再次失真。
但苏萝笑了:“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