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剧烈颤抖。他的嘴在动,却发不出声音,而周围的人全都面无表情地走过,仿佛他是空气。
然后镜头拉近,少年胸口猛然一震,眼中闪过一道光??他听见了。不是外界的声音,而是自己内心那一声压抑多年的呐喊:“我不想杀任何人!”
画面消失。
苏榕猛地抬头,望向南方。那里是旧净梦所的遗址,如今已是心语学堂的总部,但她突然明白??还有地方未曾觉醒,还有人心仍在沉默的牢笼中挣扎。
“还有人没被听见。”她说。
艾莉娅看着她,眼神复杂。“你想去?”
“必须去。”苏萝握紧那片叶子,“林渊留给我们的从来不是答案,而是问题。‘叮’之后呢?听见之后呢?如果我们停下,那就等于否认了所有曾为发声而死的人。”
第二天清晨,一支新的队伍集结于书院门前。
不多不少,正好十三人。他们是新一代的共觉者,最小的不过十六岁,最大的已逾花甲。他们中有聋哑画家、退役士兵的女儿、曾在再教育营活下来的诗人,还有一个曾亲手执行“镇压令”的前执法官??他在某个夜晚梦见自己母亲被拖走时的尖叫,醒来后撕毁了忠诚誓约书,徒步走了三个月来到这里。
他们不带武器,只携带着一本空白的《心音录》副本,以及从桃树上折下的十三根嫩枝,封存在水晶瓶中,作为“心火”的种子。
临行前,百岁老妪将陶罐中的黄土倒入一只小布袋,交给苏萝。“西陆变了,可阴影还在地下爬行。有些人怕得不敢醒,有些人醒了却不敢说。你要做的,不是唤醒他们,而是让他们知道??说出来,不会死。”
苏萝接过布袋,系在腰间。
风起时,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书院。桃树在晨光中静静摇曳,心灯树的光芒温柔洒落,照亮了林渊的轮椅,照亮了艾莉娅微笑的脸,照亮了孩子们在地上写满话语的雪地。
她转身踏上旅途。
这一路比三十年前更加艰难。
沿途城镇虽不再张贴通缉令,但新的控制方式已然成型:情感监测仪嵌入市集角落,孩童入学需通过“情绪稳定性测试”,书籍经AI筛选后才允许流通。官方称此为“心灵净化工程”,实则以科学之名,继续压制那些“不稳定的声音”。
他们在边境小镇遭遇第一次阻拦。
一名戴银框眼镜的心理官拦住去路,手持记录板,语气平静:“诸位传播未经认证的共感技术,涉嫌扰乱公共心理秩序。请配合评估,接受三天静默疗养。”
苏萝上前一步,摘下斗篷兜帽,露出苍老却坚定的脸。“你评估过自己的梦吗?上一次为别人的痛苦流泪是什么时候?”
心理官愣住。
下一秒,他手腕上的监测环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数据显示,他的脑波出现剧烈波动??那是潜意识突破封锁的征兆。他猛地抱住头,声音颤抖:“我……我梦见妹妹了……她说她不怕黑,只是想让我抱抱她……可我当时忙着写报告……我没去……”
他跪下了。
围观群众一片寂静。然后,一个卖菜的老妇走上前,轻轻抱住他。没有指责,没有嘲讽,只有两个颤抖的身体依偎在一起,在寒风中啜泣。
队伍继续前行。
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