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谷。
维扎德的第一印象就是……
庞大。
即便是路边的野草,也比人都要高,即便是草丛当中的虫子,也好几米的大小。
“我们感觉反倒是变小了许多一样,老师。”
维娜点头:“...
山脚下的雪,终于在春汛前化尽了。泥泞中留下深浅不一的足迹,有重甲踏过的凹痕,也有赤足走过的浅印。书院门前的石阶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像一面沉默的镜子,映着天光云影,也映着那些来来去去的身影。
林渊坐在桃树下,膝上盖着一条旧毯,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块焦黑木牌。它已被嵌入一方石座,成了孩子们围坐讲故事时的“王座信物”。今日讲的是艾莉娅的梦??她说自己梦见一条没有尽头的走廊,两旁挂满铜钟,每一口都封着一个名字。她敲响第一口,是“苏萝”;第二口,是“林渊”;第三口,却只听见风声。“那一口属于未来。”她对孩子们说,“还没人敢走进去取回自己的名字。”
苏萝正蹲在菜园边翻土,额前碎发沾了湿泥。她身后跟着两个新来的女孩,一个来自西陆废城,曾是净梦所的看守;另一个是南荒盐工的女儿,因梦见母亲死于毒雾而被族人驱逐。她们如今学会了用陶笛吹奏《叮》的旋律,音调虽生涩,却总能引来鸟雀停在肩头。
“你说,他们会再来吗?”苏萝抬头问,声音不高,却穿透了风里的水汽。
林渊没答,只是望着远处山脊。那里曾升起过三次烽烟,皆被春风拂散。但他知道,真正的风暴从不显形于地平线。
三日前,一封密信由一只断翼的信鸽带至书院。羽管里藏着一截炭笔写就的纸条:“北境冰渊裂开,骨笛残谱现世,七座沉眠之钟将醒。”落款是个几乎被磨平的符号??半枚月牙,缺在右侧。那是当年北境祭司家族的印记,也是蒙面女子父亲的徽记。
“她走了。”林渊低声道,“昨夜子时,带着骨笛和那本残破的《亡语录》,独自北上。”
苏萝的手顿住。她想起那个烧伤的女人曾在月下吹奏骨笛的模样:笛声如霜,却不伤人,反倒让夜露凝成细珠,沿着藤蔓缓缓滑落,仿佛大地也在倾听。那时她说:“我不是为了复仇而去。我是替那些没能说出‘我怕’的人,去把门推开。”
“你让她走的?”苏萝轻问。
“我拦不住。”林渊摇头,“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就像你当年离开圣殿,就像艾莉娅挣脱勇者烙印。当一个人听见内心的‘叮’,便再也无法假装它不存在。”
话音未落,地面微微震颤。
起初极轻,像是野兽踱步于远山;继而渐强,如同千军万马奔袭而来。但这一次,没有铠甲相撞之声,没有战鼓轰鸣,只有规律的、低沉的震动,宛如心跳。
书院众人纷纷走出屋舍,面露惊疑。学生们本能地聚拢到林渊身边,而几位年长共觉者已闭目感知??他们脸色骤变。
“不是军队……”一位盲眼老者喃喃,“是钟……七口钟,在地下共鸣。”
苏萝猛地站起:“难道……她已经触动了第一座?”
林渊缓缓闭眼,掌心贴向地面。刹那间,他“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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