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下月拆迁后,我能在新超市继续给你留最嫩的豆腐吗”
第二天,张婶总会“恰好”发现这些字条。有时候夹在装豆腐的塑胶袋里,有时候压在秤盘底下。她看完就抿嘴笑笑,把豆腐钱多放两枚硬幣在摊位上。
直到拆迁队来的那天,工人们砸开豆腐摊的砖墙,墙缝里哗啦啦掉出一叠发黄的纸片。
最早的那张已经脆得快要碎掉,上面是四十年前哑叔歪歪扭扭的字跡:
“今天豆腐多送你半块/哭多了盐分超標对身体不好/明天我给你留碗甜豆吧。”
最底下压著张婶年轻时扎头髮的红头绳,缠著一张去年的字条:
“蜂蜜別放太多,你血高/麻油我换成芝麻酱了,不腻/新超市摊位我租好了,还在窗口第三个位置。”
现在他俩的豆腐摊在新超市挨著,一个卖嫩豆腐,一个卖甜豆。有时候收摊早,能看到哑叔比划著名手势,张婶笑著往他豆碗里滴麻油。
老街坊都说,这大概就是老一辈人的浪漫——
四十年没说出口的“中意你”,全藏在每天清早的那块嫩豆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