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系形成的阴影中,目光锐利如刀,穿透层层翠绿光晕,锁定声音来源。
藤蔓帷幕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拨开。
一道身影缓步走出。
那是一个女子。
身姿高挑婀娜,穿着一袭由某种翠绿藤蔓与光叶编织而成的奇异长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她赤着双足,晶莹的脚踝处缠绕着几圈散发着星辉的细小藤蔓。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头垂至腰际、如同流淌着星夜长河的深蓝色长发,在翡翠苍穹的光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泽。
她的面容精致绝伦,仿佛天地造化最完美的杰作,眉眼间带着一种超越凡俗的清冷与孤高,如同遗世独立的冰雪神女。然而,当她的目光穿透空间,落在夜玄藏身的阴影处时,那双如同寒潭般深邃的冰蓝色眼眸中,瞬间爆发出极其复杂的情绪!
震惊!难以置信!一丝刻骨铭心的恨意!以及…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悲伤与茫然!
“是你?!”清冷如冰泉撞击玉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瞬间打破了古木苍穹的静谧。“你竟然…还活着?!”
夜玄心神剧震!这声音…这眼神…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仿佛在无尽遥远的过去,曾无数次听过这声音,见过这双眼睛!但当他试图抓住那模糊的记忆碎片时,却只有一片混乱的迷雾和针扎般的头痛!
她认识自己?她是谁?为何会有如此浓烈的恨意与悲伤?
女子似乎并未期待夜玄的回答,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夜玄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当她看到夜玄身上残留的道血、龟裂的肌肤、以及那萎靡到极致的气息时,眼中的恨意微微波动,却又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呵…真是狼狈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如同万载不化的寒冰,“当年何等不可一世,视诸天万界如无物…如今,却像条丧家之犬般,坠落到这遗忘之地…报应么?”
夜玄眉头紧锁,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混乱的记忆,缓缓从阴影中走出。他站直身体,尽管伤势沉重,但道尊境的气度犹在,深邃的眼眸平静地迎向那女子冰寒刺骨的目光。
“你是谁?”夜玄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们认识?”
“认识?”女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冰蓝色的眼眸中嘲讽之色更浓,深蓝长发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周围翩跹的光鸟灵蝶都惊恐地飞散。“认识?哈哈哈…夜玄!你居然问我认不认识你?!万古血仇,诸天共诛!你手上沾染的血,足以淹没亿万星辰!你竟敢忘了?!还是说…你又在玩什么卑劣的把戏?!”
“万古血仇?诸天共诛?”夜玄心头疑云更重,识海中那些沉寂的古老记忆碎片被这强烈的指控刺激得疯狂翻腾,却依旧无法拼凑成形。他确信自己失去了一段极其重要的记忆,一段关乎眼前女子、关乎所谓“血仇”的记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夜玄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记忆有缺。若真有仇怨,不妨直言。”
“记忆有缺?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女子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燃烧起来,“当年你为夺‘源初之核’,血洗我族圣地,屠戮亿万生灵,连襁褓中的婴孩都不放过!我族守护神树‘建木之心’被你强行剥离,导致神树枯萎,界域崩塌!我亲眼看着父兄惨死在你手中!看着家园化为焦土!这滔天血债,你一句‘记忆有缺’就想抹去?!”
女子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带着泣血的悲愤,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夜玄的心头!血洗圣地?屠戮亿万?剥离建木之心?这些指控如同惊雷,震得他识海嗡嗡作响!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如此灭绝人性之事!但女子那刻骨的仇恨与悲恸,却又真实得不容置疑!
“源初之核…建木之心…”夜玄喃喃重复着这两个陌生的名词,试图在混乱的记忆中找到一丝线索。识海深处,那些沉寂的碎片翻腾得更加剧烈,仿佛有什么被尘封的真相即将破土而出,却又被无形的枷锁死死禁锢!
“哼!装模作样!”女子显然将夜玄的沉默与迷茫当成了虚伪的掩饰,她眼中最后一丝动摇被冰冷的杀意取代。“也罢!无论你是真失忆还是假惺惺,今日既然坠入此界,便是天意!就用你的血,来祭奠我族亡魂!”
话音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