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酒席中,张俊嘭一下将手中捏着的酒碗放在桌上,火光下的酒液来回晃动,有些洒了出来。
“让他们停下,这是河北那边的调子,怎地,想唱着唱着变成四面楚歌不成?”
对面张浚抬头看了他一眼:“伯英多虑了,军中士卒放松而已,来日就要上战场了,也该让他们松弛一些。”
张俊连忙低头:“是。”
另一边,刘光世拿眼角斜乜他一眼,自顾自倒下杯酒水:“恁地说,咱们就这般直接杀过去?宣州那边全都沦陷了不成?为何不联络下北边城池,让他们退出城池,先南下助咱们夺了宁国。”
“不是也差不多。”
同知枢密院事,名为周昂的朝臣看向他:“齐军过江时候,朝廷也不是什么没做,接连发函给南陵、泾县、宣城等地的官员,结果只有泾县有回复,其余的……”,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感慨。
张浚接过话:“宣城守将韩世清原是苗傅麾下将领,现今苗傅降齐,宣城此时估摸已经不复国有。”
“那还去个鸟……”刘光世小声嘀咕着,隐晦翻个白眼,拿着酒碗自斟自饮,已经懒得再多说一句,心中盘算是不是应该找个时机犯些事情,这个时候回去临安大牢也比跟他们去硬刚的好。
篝火在中间发出一声噼啪爆响,张浚的目光落在刘光世蜷缩起来的身影上,有意无意的开口:“此战甚难,我也知晓,只是既然此乃多方共同的决议,则不许破坏之,若是有人出了岔子,莫怪我临阵斩将。”
刘光世端酒碗的手一滞,眼睛左右乱转几圈,硬生生将脸上的肌肉调成笑眯眯的模样,抬头向张浚举碗致意一下。
张浚举碗回应他,随后饮了一口,缓缓咽下有些凉的酒液,看看座中张俊、王燮、田师中、杨沂中等人面上都是一片严峻,微微沉吟一下。
“诸位也不必太过担忧,我等非是要北上与齐军对决……”缓缓扫视过看过来的视线:“宁国城小,挡不住我等连番的冲击,只要能夺回官家,我等即刻南撤就是。”
场面寂静一下,半晌张俊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一声:“若是……若是官家蒙难呢?”
张浚、赵鼎、周望三人对视一眼,胡须有些花白的赵鼎用枯瘦的手捋了下胡须:“若是如此,我等即刻退往福建路,已经有人去接秀安僖王一家了。”
众人面上这才有些松弛,随后喝了些酒,吃了些炙肉,军中声响随着月色慢慢低了下去,篝火在众人的身影离开后渐渐熄灭。
月色寂寥。
……
金辉洒入人间,马蹄声激烈的在原野上敲响,军中兵马少了两条腿赶路之人,四条腿的战马得以发挥出速度优势。
疾驰的齐军马军在天黑之前进入宁国县的地界,田野之间的农夫农妇见状慌忙跑开,等看着战马远去方才凑在一起议论纷纷,不知这里发生何事。
宁国城头,早有值守的齐军士兵看着自家旗帜,飞奔跑入城门楼中,不多久,徐宁提着金枪跑出,看着下方厉字旗号大喜,一面让人去禀报韩世忠,自己则是下了城墙上马迎了出去。
战马带着烟尘跑近,见面的将领甚是开怀相互拱手见礼:“韩世忠将军何在?本将有事情向其禀告。”
“正在县衙之中,厉将军随我来。”徐宁勒转缰绳:“怎地将军兵马这般少?陛下大军可在后面?”
“这却是有些原因,待见了韩世忠将军我在详细分说。”
徐宁听了也不再多话,引着骑兵入城,守门的士卒见状连忙将大门敞开,任凭自己同袍飞驰而入。
城中百姓本是觉得这段时日城中军队气氛紧张,又比往日多了不少旗帜,多有猜测或有大战将要发生,等现在看了军中的将领与传闻中的齐军有说有笑的进城,守门的兵丁一点儿反应没有,顿时炸了锅,纷纷惊叫着“城破了!”“齐军入城了!”“杀人了!!”跑开。
厉天闰、徐宁脸上笑容一僵,看着满地遗留的杂物、菜叶,又见一竹子编制的菜篮打着转滚到路中停下,面面相觑。
“……我等一直打着宋军旗号。”徐宁白皙的圆脸一红,挠挠脸颊:“陡然看着大军入城这般模样也是应该。”
厉天闰忍不住哈哈一笑:“这般看来,你们在此伪装的甚好。”
“我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