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
大帐中,坐在主位的身影向着旁边看了看,那里本来低着头的人顿时抬起,烛光下,王寅、石宝的模样正映入人的眼帘。
须臾,有脚步声从外面走进来,身材精悍的陈箍桶看着相熟的面孔先是眼神一亮,随后赶忙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下去:“江南野人陈箍桶拜见皇帝陛下,大齐万寿。”
“此乃军中,不需多礼。”
吕布目光看向王寅、石宝,见两人同样都带着兴奋神色,见他看过来连连点头,知晓不是前来哄骗的主儿,有些好奇的看着谢恩站起的身影:“你今次来所为何事?”
“小人前来是奉上现在江南军情。”陈箍桶不敢怠慢,连忙叉手而立:“如今江南皆知,皇帝赵构被贵军掳走,如今处于群龙无首之中,诚可谓过江进攻的好时机。”
吕布眼中精光一闪,身姿坐正了一些。
那边陈箍桶继续说着:“江宁府以西的江段都是新兵,战船一百五十七艘,统制牛邦喜,然亦是因为江南东路安抚制置使兼知江宁府吕颐浩之命,此人将战船分开,又以州为界,每州对应的江中有军指挥使一人,每隔一段距离设置战船三五艘巡航,向其汇报水面情况,军指挥使再将情况报去牛邦喜处。”
“小人等虽非军指挥使,然领有一船,我那伙伴方七佛、吕师囊两人亦是勇力过人之辈,如今已经将我等负责范围的战船拿下,而我等西面仅只战船九艘,贵军拿下应不费吹灰之力。”
蜡烛发出噼啪的声响,说话的声音沉稳有力,结束时候,大帐中传来一声惊咦:“此言当真?!”
被烛火照亮的帐篷中,王政慵懒坐着目视站在众人面前的江南汉子。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我等都是当年永乐朝脱难之人,与赵宋之间乃是一天二地之恨,三江四海之仇。”陈箍桶拱拱手,语气诚恳:“江南各军州如今是乱成一锅粥,军中也是人心惶惶,陛下,莫要错过此等良机啊!”
吕布打量一番陈箍桶,没有说话,王寅石宝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出来,向首位的皇帝叉手一礼:“陛下,我等当年在江南起义,陈箍桶、吕师囊、方七佛都是文武中栋梁,方七佛、吕师囊更是在宋军必杀之列,我等愿意为此作保。”
吕布笑了一下,挥手示意:“朕没有不信,都抬起头。”,顿了顿,看着前方三人肃容而立,想了想:“朕只是适才在想我北人过江或许不适。”
接着站起身:“不过尔等说的对,现在乃是最好时机,无论是否适应都要奋力一搏。”
“传朕旨意,全军四更起床用膳,五更出发,于水寨集结,王寅、石宝,你二人为先锋,先率三千狼骑四千步军过江。”
王寅、石宝大喜,连忙用力抱拳:“喏!”
“传令杨再兴、林冲、唐斌为第二梯队,翟进、翟兴、牛皋为第三梯队,其余众将随朕中军而动。”
“传令奚胜,令其在和州的水军佯攻牛邦喜吸引其注意,主力兵马前来这边过江而行。”
“诸位——”
目光扫视过帐中的文武:“战争,开始了!”
“喏!”
帐中众人神色顿时兴奋起来,吕布叫来当值的宿义,准备了些吃的喝的,陈箍桶、王寅、石宝三人许久未见,如今知他与方、吕二人有投效之意,也是尽量将话题往他们三人身上扯,倒是让吕布知晓不少情况。
只是夜色已是不早,众人明日还有要事要做方才没有喝的烂醉,事后也是王寅、石宝两人带着陈箍桶去往自己帐中歇息。
王政、李助看着三人出去走远,后者方才看向吕布:“陛下信这人所言?”
“朕更信朕的将军们。”
吕布起身,转头看了两人一眼:“南渡的将领有韩世忠这等心思活泛善战无前之人,也有武艺高强如卢俊义、徐宁那等悍勇之辈,其余关胜、韩庆和韩常父子都是沙场打过滚的老将与新锐,这么些人穿着宋军的甲胄说着宋人熟悉的官话、方言,就算是朕知晓了也要头疼如何应对。”
大步向着中军大帐外走着,举起手向后挥了挥:“都去休息吧,马上出征了!”
后方两人躬身施礼,随后跟着走出,灯火通明的大帐瞬间熄灭火光,暗了下来。
季秋癸酉,四更,峨眉月挂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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