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两人在太监的跟随中走过江边,向着后方搭建的军帐而去,各种各样的声音混乱嘈杂,从水上运来的过冬物资显示着南边军州还是愿意听从赵构这个官家的旨意,士卒兴奋的神情让二人心里好受不少。
现在这个情形,不求所有人都忠于大宋,只要愿意听从新朝的旨意,遵从赵构这个官家的命令,那事情还有的谈,大不了以后甄别出谁忠谁奸进行替换就是。
有了充足的物资,从北边南来的军队、将领也有了事情做,搭建新的营寨,建造战船,训练士卒,大量东南军州的青壮被征调过来协助,同时沿着长江淮南两路军州修建烽火台、木砦等一系列防御措施,以免万一对面攻打京东的军队南下入侵。
从夏末到冬日,南来的新任官家在还没有宫殿住宿的情况下,将北边军州能动的人都征调起来,并让张俊、刘光世、刘锜、岳飞等将在北面自行练兵,整整二十万兵马调动过去,用来填补淮南东路的兵马。
另外又派人修建水军船只,任命江宁府水军统制刘梦龙为都统制,总管水军之兵,又在沿江、沿海一带张贴募兵的公文,允诺钱粮给足,倒是吸引了不少苦哈哈的汉子前来投军。
一时间,南方之地热闹起来,新朝廷招兵,允诺不喝兵血的“奇闻异事”在须臾之间席卷了南方沿海各地,就连岛上的渔夫都听闻了这等事情。
“看来朝廷缺人严重啊……”
火苗在屋中的石坑中点燃,倒插在竹条上的海鱼发出一股炙烤的香气,身形精悍的身影捏起石子大的盐粒放入水中搅拌着,一面看向另外两张熟悉的面庞。
“咱们藏身在这洞头岛许久,是不是该动动了?”
“动?拿什么动。”胡子拉碴的身影用小刀撬开海蛎子的外壳,放到一块铁盘上,挪去火坑那边烧烤着:“是你吕师囊有钱?还是你陈箍桶有兵?”
被点名的两个大乐朝余孽对视一眼:“方兄似乎没了以前的豪气。”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方七佛。”
说话的声音没让方七佛动上一下,只是拿起一只螃蟹,猛地挥刀一劈砍成两半,将蟹腮等物一去,照样放在火上烤,头也没抬的开口:“能侥幸活一条命已经是老天照顾了,让我两手空空的去与宋军拼命……”
看着吕师囊将溶解好的盐水刷在烤鱼身上:“我现在做不到。”
吕师囊忍不住看眼陈箍桶:“你看,我就说没用吧。”
方七佛手上动作一停,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
陈箍桶耸耸肩:“别看我,方帅有句话没说错,咱们现在满打满算不过百十来人,确实没法子如当年那般大闹。”
顿了顿,转向方七佛:“不过方帅,我二人也没说要再次起事啊。”
方七佛终于抬起头,看看这个。
笑眯眯的让人讨厌。
望望那个。
一副我有个主意的样子,还是让人讨厌。
当下哼哼两声:“你二人有屁快放,莫要在这边装那腹胀积屎者。”
“哎你这人……别说的这般脏。”
“快要用膳了,方帅莫要这般恶心。”
吕师囊、陈箍桶脑袋向后偏了一下。
方七佛冷哼着低头调换海货的位置。
陈箍桶见状也不再逗乐:“方帅还是放轻松些的好。”,顿一下:“之前小弟听闻宋廷招兵一事就在想如何加入其中,吕帅倒是给了我一个好法子,咱们可以借用他人的身份前去宋廷水军参军。”
方七佛撩了撩下巴长长的胡须:“参军有何用,咱们几只羊跑去狼群里面待着……那早晚被人连肉带骨一起吞喽。”
“安心好了。”吕师囊呵呵一笑:“咱们去也就是见机行事,若是事不可为,咱们可以趁机北逃,听闻王寅、石宝他们在齐军坐上高官,到时候去投奔他们,也是可以的。”
方七佛看眼他,面上浮现沉思之色,陈箍桶见状趁机开口:“方帅你一直想为圣公复仇,也该用别的法子试试,起义造反之流,放在现下这等情况确实有些玩不开,既然如此,何不另辟蹊径?”
烤鱼的香气传入鼻中,方七佛垂下视线,看着那鱼身上的细鳞张开、微微焦黄,一点头:“好,咱们试试。”,抬头看着两人:“可莫要哄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