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安抚城中百姓。
没多久,四面城门都各自大开,城外的水军在一阵惊讶过后也从河道驶入。
兵马行进的轰鸣在这汴梁成为主要的声响,不少百姓关紧门窗,躲藏在房屋中从窗棂缝隙向外瞧看。
两面血红色的大旗飘飞,穿着全身重甲的步卒持着大斧铁矛行走在街上,兵甲反射的寒芒让屋中百姓一阵心惊肉跳,赶忙再搬了些重物抵住大门,方才擦着脑门儿的汗水躲在橱柜侧边瑟瑟发抖。
铁甲的叶片偶尔碰撞发出轻响,林冲沉默的行走着,频频张望向一个方位,某一刻,陡然咬牙站住脚。
轰——
后方的陷阵营士卒反应极快,纷纷停住行进的步伐。
“林兄,怎地了?”
唐斌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这沉默寡言的同伴,两人领军十余年,这人就和木偶一般听令行事,甚少有自己的想法。
今日他们受下的军令乃是封锁前方街区的官衙,按照他往常行事定是去到那边依令而行,然现在却陡然私自停下,当真是少见的很。
“那边……”林冲迟疑的开口说了两个字,又闭嘴沉默不语。
“那边怎地了?”唐斌眉头紧紧皱着,心中有些不耐。
这人平日说话行事虽不说婆婆妈妈,却总也不太爽利,明明已经脱离名利场甚久,还是改不了那套行事做法,若不是他战场上是一把好手,当真不太想搭理。
“……那边有仇人在。”沉默片刻,林冲还是将话说了下去:“我……我想过去看看。”
原来是那事儿!
这么些年,豹子头如何离开京师的,山上老人都知晓,唐斌自是不例外,此时眉头舒展:“那林兄去就是了。”
“可……”又是犹豫一下,林冲回望他,豹头环眼的面上带着犹豫之色:“咱们军令乃是前往府衙……”
“啧——这里自有我在,你别管了。”唐斌烦躁的心情又上来,连连挥手:“带上二百士卒,自去就是,陛下也不会因这等事情苛责于你。”
“多谢唐兄。”林冲拱手称谢,随后转身吼了一句:“来二百人。”,带着铿锵之音响动的士卒向着远处走去。
唐斌摇了摇头,看旁边有骑兵过来,想了想招招手:“去禀报奚胜将军,就说林将军发现有宋军在高俅家聚集准备反抗,如今过去高府调查,让他派兵过来封堵要道。”
那骑兵应喏,转身飞驰而去。
“继续前行。”
唐斌挥手一下,血色的旗帜晃动一下,在一片沉重脚步声中逐渐远去。
……
微风拂过高家的庭院。
穿着一身花袍的高槛自己独坐屋中,一脚踏在凳子上,一手撕扯着烤熟的鸭子,偶尔被鸭肉噎着,提起酒壶喝下一口,吃的满脸、满手都是油渍,桌面也是一片狼藉。
最近两年赵佶退位成太上皇,高俅虽不说失宠,但也不如往日那般硬气,加上前段时间太学生闹着要杀六贼,使得太上皇一边的朝臣腰杆儿不如往日那般硬挺,都缩着脑袋不敢做出头鸟。
这般情势下,他这京城有名的花花太岁自然也要搂着一些,倒不是他怕,主要是高俅不准他在外面借着他名头闹事,不然三条腿一起给他打折了。
啪——
鸭骨头扔在盘子中,溅出来的菜汁又给桌面增加几分油渍。
“娘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没小娘子陪着玩儿,着实让人气闷!”
嘴里面嘟囔了两句,看看脏兮兮的油手:“人呢?死哪里去了?”
院中静悄悄的,没一人出声。
“啧——”高衙内一脚踹倒把椅子,两手半举着向外走,口中唾沫横飞:“都特娘的死了?我叫你们听不到是不是!”
嘭——
“啊哟——”
话音落下,沉闷声响传来,一道人影打横从拱门中飞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这高衙内顿时站住脚,有些疑惑的看着在地上捂着胸口又捂着屁股扭动的人体:“你怎么飞起来的?哎,你摸胸摸屁股干嘛?本衙内不喜男色你不知道?”
“哎呦……”那躺着的小厮呻吟一声,痛苦的看看正弯腰对着他的那张油脸:“衙内……衙内快,快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