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呼呼的风声,淹没了街道上行人脚步的声响,轻缓踏下的马蹄带起沾着雪的泥土,一片细雪迷蒙中,知府的大门出现在眼前,长长的须髯沾满雪花,伸手一拂,满手的湿润,水珠顺着胡须滑落,聚到须尖将落不落。
弯腰作揖之际,胡须下垂,水珠顺着力道落了下去:“小将云天彪,见过知府相公。”
啪——
书本扔在桌上,慕容彦达抬起头,看向仍是施礼不曾起身的身影,满意一笑:“罢了,不用多礼。”
对面直起身子之时,青州知府摸着山羊胡:“今日何事慌张,怎生在城中肆意纵马奔驰,接连坏了数人,身为本州兵马总管,如何如此不晓事。”
“相公容禀,小将独子遭遇意外,一时情急,是以才在城中……”他此时并未更换衣衫,一路奔马回来,靴子腿上满是泥点,下雪赶来之时故意不曾戴上雨具,几缕散发被融化的雪水粘在脸上,样子有些狼狈。
用力挤了挤眼,却没眼泪出现,干脆歪头闭目,躬身拱手:“发生如此多不幸,都是小将的错,小将甘愿认罚!”
慕容彦达微微愣了愣,对面,红脸的汉子直起身子:“小将已将财货带来,这就上缴给相公,抚慰人心之事还望相公代劳。”
说着,后退一步,到门外,两个跟随的亲兵连忙递上随身带着的包裹,云天彪接了,重又关上房门,躬着身子将手中包袱放到桌上,随手解开。
黑色的布料滑落,金色的老君像显露出来,火光下,牛角上的纹理清晰可见,整个雕像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老君骑牛像!”慕容彦达站起身来,看向云天彪,指指这像:“这是……”
云天彪拱拱手:“相公!小将两袖清风,除了俸禄,未有银钱来源,这像是偶然得来,愿上缴此物,只求相公能使人抚慰好那些伤者。”
“哦——”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对面,伸手一抖衣袖,拿起雕像,但见通体黄金打造,穿袍服,背上有一草帽,斜坐牛背,手中一本卷起的书籍,《道德经》三字雕刻正中,下方还有老君名字落款。
伸手抚了下山羊胡,这知府眼睛弯起:“嗯……本府看你已知悔改,今后切记不可随性而行。”微微顿了下,看向兵马总管:“令郎出了甚事?”
云天彪当即咬牙切齿道:“犬子去往郓州亲眷处,却遭梁山贼子毒手,已是阴阳两隔。”抱拳用力一抖:“还望相公能允小将出兵复仇,此次定要将这伙贼人挫骨扬灰方才解恨。”
用手轻轻摩挲着老子骑牛雕像,眯着眼睛看了云天彪半晌,点头:“青州境内有贼寇横行,你可速速发兵剿灭。只是听闻贼人狡猾,逃往梁山,虽说青州之军未有调令,不可跨境,不过……”半转过身子,一手撑住书桌,拿着雕像放在眼前观瞧:“你有枢密院的军令,可以节制数州军马,是以跨州追击也是可以。”
“谢相公!”云天彪大喜,连忙躬身下拜,微一迟疑,偷眼看去:“相公,其余四将那里能否也让他等助小将一臂之力?”
“罢了,帮人帮到底。”摆了摆手,这知府转头看着他:“你自去联系他四人就是,本府今日会写封家书给贵妃。”
“相公大恩无以为报,小将日后做牛做马定会报答。”彪壮的汉子连忙跪下磕了一头,随后躬身倒退出门。
房门关上的一刻,慕容彦达转首继续看这金像,嘴中呢喃:“小妹说官家想做道君皇帝,这不正是好兆头吗……”
当日下午,数骑奔出青州,一路换乘坐骑,赶向汴梁而去。
不日,也有人赶往河岸,划船南下。
……
风雪刮了两天,细碎的晶莹落在树梢,渐渐积少成多,压弯了枝条,某一刻,撑不住重量,哗的一声全都落在地上。
位于梁山后山的训练场,仍是一片肃杀森严的气氛,持枪的士卒来回游走,穿着重甲的士兵在营寨里喊杀震天,这样的天气里,其余几个校场都已沉寂,唯有此处不同一般。
挂有一面血红旗帜的营帐,首位上身穿兽面吞头连环铠的身影站起身子,将一本写满字迹的书籍扔在桌上,黑杆的方天画戟插在帐中的兵器架上,他此时走到一旁案几边,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酒饮下,随后看向帐中穿着黑甲,面貌清癯的汉子道:“这两营重甲军士乃是某的心血所在,不管刮风下雨,只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