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曼的手指还贴在右腿的裂痕上,那道金纹像活了一样往上爬。她猛地抬头,声音很轻:“它在跟着我们走。”
花自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地面的裂缝已经不再只是光屑剥落,而是实实在在地裂开,边缘像是被火烧过的布料,卷曲发黑。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护妻神针杵在地上,借力稳住身体。
“这地方快塌了。”他说,“再不走,咱们就得埋在这儿。”
苏曼曼没动,盯着那条金线从黑丝里缓缓游动,像是某种信号。她忽然伸手抓住花自谦的袖子:“你还能用望气断代术吗?”
他点头,掌心贴上最近的一道墙面。几秒后收回手,眉头皱紧:“空气里的丝线全断了,它们在哭。”
“那就不是自然崩塌。”她说,“是它不想让我们留下。”
花自谦冷笑一声,把点妆笔从袖口抽出来咬在嘴里,双手撑着发簪站直。肩膀上的血又渗出来一点,顺着胳膊流到指尖。他甩了甩手,血珠落在地上,瞬间被地面吸走。
“出口在哪?”他问。
“前面。”苏曼曼抬手指了个方向,“但那里……不太对劲。”
两人一步步往前挪。每走一步,脚下的震动就加重一分。头顶开始掉落碎块,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而是一团团纠缠的黑丝,落地就化成烟雾,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走到通道口时,他们停住了。
原本该是出口的位置,现在堵着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表面全是扭曲的丝线纹路,像是有人把千层织物压缩成了山。岩石中央浮着一行字:命不归处,魂亦难出。
花自谦吐掉嘴里的点妆笔,冷笑:“还挺会整活。”
“这不是障碍。”苏曼曼伸手碰了碰岩壁,指尖刚触到表面,眼前一闪,画面冲进脑海——一个女人跪在织机前,手里拿着剪刀,一寸寸割断自己的长发,每一根头发落地都变成黑丝,缠住她的脚踝,把她往下拖。
“这是记忆。”她收回手,呼吸有点乱,“初代织女失败的那一刻,被人封进了这里。”
“所以只有命定之人能破?”花自谦活动了下肩膀,疼得龇牙,“行吧,我试试。”
他抽出插在核心的发簪,划破手掌,鲜血顺着掌心流下,滴在岩石上。血迹刚接触表面,整块巨岩就开始震颤,那行字扭曲变形,最后变成一个古老篆体的“启”字。
“开了!”苏曼曼往后退半步。
可下一秒,岩石表面涌出大量黑丝,像蛇一样扑向花自谦的手腕。他反应极快,乾坤袖一抖,三匹蜀锦甩出,裹住手臂形成屏障。黑丝撞上蜀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指甲刮玻璃。
“它想吞你。”苏曼曼一把拽他回来,“你的血引动了机关,但它也在反噬!”
“那就别给它机会。”花自谦咬牙,把发簪夹在指间,心口三根金针突然齐齐一震。一股冷流从胸口冲上来,顺着手臂灌入发簪。他低喝一声,双手猛然按在岩面。
金光从掌心炸开,顺着血迹蔓延。黑丝疯狂扭动,岩石发出尖啸,裂缝从中心向外扩散。轰的一声,巨岩从中裂开,碎块砸落地面,化作黑烟消散。
通道露了出来。
里面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墙壁上有星点流动,像是被风吹散的萤火。地面是透明的,底下翻滚着暗红色的雾气,仿佛踩上去就会陷进去。
“能走吗?”花自谦回头问。
苏曼曼扶着腿环,脸色发白:“黑丝还在动,但我能撑住。”
他二话不说,把仅剩的一匹蜀锦从乾坤袖里扯出来,绕过两人腰间打了个结。“绑好了,别松手。”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过去,搭在他肩上。
花自谦刚要迈步,忽然感觉右腿一软。旧伤加上刚才强行催动金针之力,经脉已经开始发麻。他单膝跪了一下,又被苏曼曼拉起来。
“我说了别逞能。”她语气很淡。
“我没逞。”他喘了口气,“我只是……不想你背着我爬出去。”
“谁背谁还不一定。”她往前走了一步,带动他跟上,“上次直播你摔下台,还是我把你捞起来的。”
“那是意外!”
“对,每次都是意外。”她嘴角微扬,“你喝可乐呛到喷导师脸上也是意外?”
“那是瓶气太足!”
两人说着话,一步步踏入通道。并蒂莲的虚影在他们周围浮现,虽然光很弱,但勉强撑起一圈安全范围。那些靠近的红雾碰到光晕,立刻退散。
走了没几步,苏曼曼忽然停下。
“怎么了?”花自谦问。
她低头看右腿,那条金纹已经爬到了膝盖上方,而且速度越来越快。黑丝本身也开始微微发烫,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它认你。”她抬头看他,“但不只是因为你用了它的力量。”
“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