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曼额头，又滑向花自谦心口，最后缠绕两人手腕一圈，悄然隐没。
初代织女的身影开始崩解，如同沙画倾颓。她望着他们，嘴角终于扬起一丝笑意。
没有道别。
也没有嘱托。
只是身影碎作万千萤丝，融入初升的朝阳。
天地寂静。
风里还残留着丝鸣，细细簌簌，像一首没唱完的歌。
花自谦低头看苏曼曼，发现她已经闭上眼，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他刚想把她扶稳些，忽然察觉她手指动了动。
然后，她睁开眼，眼神清明。
“我做了个梦。”她说。
“梦见什么？”
“梦见我们在秦淮河边开了家裁缝铺，你负责收钱，我负责剪布。有个老太太来定制寿衣，非说要用黑丝做里衬，还说这是‘百年好合’的意思。”
花自谦皱眉：“这梦不吉利。”
“可她说得对。”苏曼曼看着他，“黑丝本就不该是束缚，它是线，是连结，是把破碎的人重新缝在一起的东西。”
他沉默片刻，点头：“那咱就把铺子开起来，招牌就写——‘专治三生三世感情纠纷，包签合同’。”
她笑出声，靠回他怀里。
远处，第一缕阳光照进故宫，掠过空荡的广场，停在他们脚边。
婚纱最后一点光尘消散，只剩内衬那行回文诗还在：
“情长牵梦远，梦远牵情长。”
花自谦忽然觉得胸口一热。
低头看去，那朵并蒂莲纹竟微微发亮，仿佛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苏曼曼也感觉到了，抬起手，指尖轻轻覆上他心口。
两人都没说话。
因为他们同时意识到一件事——
这场封印，或许不是终结。
而是某种更大命运的开端。
风拂过裙角，最后一丝黑丝轻轻扬起，像在招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