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毒烟如活物般钻进帐篷缝隙,林羽猛地拽下衣襟捂住口鼻,指缝间仍挡不住那股蚀骨的腥甜。“咳咳……”他咳得胸腔发疼,眼前阵阵发黑——这烟霸道得很,不过片刻功夫,帐内已有三名士兵瘫在地上,嘴唇泛着青黑,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喘息。
“将军!东北角快顶不住了!”赵虎的吼声从烟雾深处传来,伴随着木杆断裂的脆响。林羽踉跄着扑过去,正撞见一柄战斧劈穿帐布,寒光直逼赵虎面门。他想也没想,挥刀格开斧刃,火星在浓烟中炸开,映出那持斧叛军狰狞的脸。
“林羽!识相的就束手就擒!”李肃的声音隔着毒烟飘来,带着猫戏老鼠的戏谑,“这‘锁魂散’可是我花重金从西域买来的,神仙沾了也得脱层皮!”
林羽反手一刀划开那叛军的咽喉,血雾混着毒烟呛得他肺腑生疼。“放你娘的屁!”他嘶吼着踹开尸体,刀锋在帐内扫出一道弧线,“弟兄们,把帐篷拆了!用布蘸尿捂口鼻!”
帐内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扯下帐篷布,有人急得直接解了裤腰带。尿液的臊味虽冲,却奇异地能压制毒烟的腥甜,几人试过之后,咳嗽竟真的减轻了些。
“赵虎!带十个人守住正门!”林羽将染血的布巾往脸上一勒,眼神在烟雾中亮得惊人,“剩下的跟我来,凿穿后帐!”
斧刃劈砍帐杆的巨响震耳欲聋,李肃的亲卫已经快要破帐而入。林羽一脚踹开后帐的破洞,率先钻了出去——外面毒烟更浓,能见度不足三尺,叛军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数恶鬼在嘶吼。
“往西北冲!那里是上风!”林羽挥刀劈开迎面扑来的叛军,忽然瞥见地上几株熟悉的草药——是“醒神草”,叶子边缘带着锯齿,正是解这类迷烟的克星!他心头一震,刚要呼喊,却见烟雾中窜出几道黑影,手里的短刀泛着幽蓝,显然也淬了毒。
“是暗影卫!”有人惊呼。这些人身法诡异,在毒烟中如履平地,短刀专挑咽喉、心口等要害。林羽刀势陡然加快,刀风卷起地上的醒神草,碎叶混着毒烟四散,竟让靠近的两名暗影卫动作一滞。
“就是这个!”林羽暴喝,一脚将药草踢向赵虎,“快让弟兄们嚼碎了含着!”
赵虎会意,抓起一把醒神草塞进嘴里,狠狠嚼了几口,原本发沉的脑袋顿时清明不少。他将药草分发给众人,很快,帐内外响起一片咀嚼声,士兵们眼中的青黑渐渐褪去,握刀的手也稳了几分。
“李肃!你的毒烟不灵了!”林羽放声长啸,长刀旋出一道银弧,将三名暗影卫逼得连连后退。他突然注意到,暗影卫的靴底都沾着一层白灰——那是营地西北角的硝石矿土,看来他们是从那边绕过来的。
“赵虎!带一队人去烧硝石!”林羽劈断迎面射来的毒箭,声音在烟雾中炸响,“用火星引燃,硝石遇热会爆!”
赵虎眼睛一亮,立刻点了十名士兵,摸出火折子往西北冲。林羽则带着剩下的人死死咬住暗影卫,刀刀狠辣,逼得他们无法去报信。毒烟中刀光剑影翻飞,血珠混着草屑溅在地上,竟在青黑的泥土里开出诡异的花。
“轰——!”
西北角突然传来巨响,震得地面都在颤抖。毒烟被爆炸的气浪掀开一道缺口,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林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长刀直指李肃所在的方向:“兄弟们,跟我杀出去!”
士兵们如猛虎下山,借着硝烟的掩护冲出重围。林羽一马当先,银枪(此处修正为长刀,保持武器一致)劈开最后一道帐布时,正撞见李肃翻身上马。“哪里跑!”他掷出手中短刀,刀光如电,擦着李肃的耳畔钉在马臀上。
黑马受惊人立而起,李肃险些坠马,回头时眼神怨毒如蛇:“林羽!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等你有命再说!”林羽紧追不舍,脚下的血泥溅起半尺高。他看着李肃的身影消失在毒烟尽头,突然弯腰抓起一把醒神草,塞进嘴里狠狠咀嚼——苦涩的汁液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激起一股悍不畏死的热血。
硝烟与毒烟在身后纠缠,远处传来叛军溃败的哭喊。林羽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握紧长刀,朝着李肃逃遁的方向追去。刀身在残阳下泛着冷光,映出他眼中不灭的战意——今日,定要让这乱世毒瘤,血债血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