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的训练热火朝天,工坊的炉火日夜不息,但支撑这一切运转的,是看似平凡却至关重要的两个字——钱粮。
户部衙门里,叶风盯着案头堆积如山的账册,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新军第二营的扩编、北境大营的额外赏赐、工坊新一批原料的采购、还有那刚刚获批开始筹建的炮兵团……每一项后面都是一长串让人心惊肉跳的数字。
他虽然凭借手腕和叶家的影响力,在户部站稳了脚跟,也能优先调配资源给新军,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国库本就不算充盈,近年来边关偶有摩擦,各地时不时还有灾荒,支出庞大。
如今新军像个吞金兽,花销如流水,难免引得其他各部暗中不满,尤其是管着天下官员俸禄和宫廷用度的部门,已经颇有微词。
“叶郎中,这……这新军上月消耗的火药,就抵得上京营全军半年的份例了!还有这精铁、这木炭……价格还在涨,
一个主事小心翼翼地捧着账本,向叶风汇报。
叶风揉了揉眉心:“知道了。精铁那边,我会去跟工部协调,看能否从江南调拨一批。木炭……让采买的人去西山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供应商,价格可以适当上浮,但质量必须保证。”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尤其是送往新军大营和工坊的,绝不能用次品充数,明白吗?”
“下官明白。”主事连忙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下官听说,西山那边几个大的炭场,似乎……似乎都跟靖王府有些关联。”
叶风眼神一凝,挥挥手让主事先下去。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心中那股不安越发强烈。
靖王在朝堂上暂时蛰伏,不代表他会坐以待毙。掐断资源,从来都是最阴险也最有效的手段。
果然,没过几天,麻烦就来了。
先是工坊那边传来消息,原本谈好的几家生铁供应商,突然以“矿脉出问题”或“运输不便”为由,表示要延迟交货,或者要求大幅提高价格。
紧接着,西山那边的木炭供应量也开始锐减,送来的炭质量参差不齐,甚至夹杂着不少湿柴和石块,严重影响工坊炉火的温度和钢铁的质量。
更棘手的是,北境大营叶秋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信函,询问为何承诺补充的冬季被服和一批备用火铳零件迟迟未到?运送粮草的车队也比预定时间晚了好几天,营中存粮开始告急。
“混蛋!他们这是釜底抽薪!”叶秋在信里的怒吼几乎要透过纸背传出来,“老子这边天天往死里练,兵士们手脚都冻裂了,火铳坏了都没零件修!再这样下去,不用羌骑打过来,我们自己就先垮了!”
叶明看着二哥叶风带来的消息和大哥的信,脸色阴沉。他预料到靖王会反击,却没想到对方手段如此下作,直接在最基础的物资供应上卡脖子。
这比正面攻击更让人恶心,也更能动摇军心。
“工部、还有负责漕运和仓储的官员里,肯定有他们的人。”叶风疲惫地坐下,“他们不需要明目张胆地反对,只需要在各个环节稍稍‘拖延’一下,‘疏忽’一下,就足以让我们焦头烂额。查都很难查,法不责众。”
叶明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们想用常规手段拖死我们,那我们就用非常规手段破局!”
他立刻行动起来。
首先,他动用了母亲长公主府和父亲国公府的一部分私产,以及皇帝私下赏赐给他个人的一些金银,通过一些可靠的、与叶家关系密切的商人,绕开官方的采购渠道,直接从江南和山东等地高价紧急收购一批优质生铁、棉花和粮食,通过自家商队火速运往北境和工坊,先解燃眉之急。
同时,他再次进宫面圣,没有诉苦,而是将目前遇到的“困难”以及可能对北境防务和新军建设造成的“严重影响”,以陈述事实的方式禀报给了皇帝李云轩。
“竟有此事?!”皇帝听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或许可以容忍朝堂争斗,但绝不允许有人为了私利,罔顾边防大局和强军国策。“看来,是朕对他们太宽容了!”
皇帝当即下了一道严旨,责成吏部、户部、工部三部协同,彻查物资调运延误之事,凡有玩忽职守、故意拖延者,无论涉及何人,一律严惩不贷!并授予叶风临时权限,可越过部分流程,紧急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