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崩塌。
推演一开始,他还保持着冷静、克制,试图从每一个环节寻找漏洞,思考战术上的细节差异;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结果呈现在眼前,那种理智的冷静逐渐被绝望的麻木所取代。
阿苏尔的舰队在奥苏安海域展开战斗,最终只能打掉杜鲁奇海军五到三成的兵力。五成仅发生过一次,那还是芬努巴尔自己发挥神勇,或者说,单纯地走了运气。
但这种奇迹只昙花一现。
其他时候,结果都是惨淡的四成、三成,甚至偶尔出现二成、一成那种近乎羞辱性的战果。那数字冷冰冰地陈列在推演台上,像是命运给出的冷笑。
而到了这种阶段,奥苏安本土以及来自各个殖民地的阿苏尔舰队,已经无船、无兵可派,连作为存在舰队的底牌都不复存在。
那是一种更深层的绝望,当连象征意义的舰队都不存在时,连最后的幻想都无法支撑起抵抗的尊严。而杜鲁奇方面却能凭借自身的种种优势,将数量迅速补齐,继续在奥苏安海域作战,甚至抽调部分力量掩护陆军。
直白地说,就是推了一溜十三招,结果连杜鲁奇海军的二阶段都没打出来,阿苏尔海军就全军覆没了。那种惨烈不再只是数据的失败,而是一种象征性的灭顶之灾。
在推演的过程中,芬努巴尔在决策和部署上可谓是做到了极限。他调度精准、指令清晰,考虑到了风向、地形、潮汐与火力覆盖,连杜鲁奇的惯用战术都提前推演过。
可每次一开打——就崩。
就像整个局面被一只无形的手掀翻,像是对面开了挂,提前知道了他的每一步。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杜鲁奇方面确实开挂了。
但这个挂是真实的、存在的,不是幻觉,也不是欺诈。杜鲁奇没有必要欺骗、糊弄芬努巴尔,更没有必要糊弄自己。
至于怎么开的?答案极其简单,也极其残酷,杜鲁奇将时光哨兵搬上了黑色方舟。
于是推演成了笑话,战争成了实验,芬努巴尔的努力变成了一场被反复验证失败的试验。
这也是为什么,在推演中一开打,阿苏尔海军就崩。无论芬努巴尔的决策和部署多么出色,都会被时光哨兵提前捕捉、反制、化解。那种绝望,就像你与未来下棋,而未来每一步都已经知道你要怎么走。
芬努巴尔在最后一次推演时,彻底崩溃,他的双手颤抖着,声音嘶哑,用力推倒推演台上的棋子、仪器、沙盘,像个被逼到墙角的疯子。
而达克乌斯模仿的,就是他当时那副抓狂、歇斯底里的样子。
“你怎么看?”闹够后,达克乌斯收回笑意,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与探测。他看向自己的下属——耶利安,指了指远处的山体。
当下的耶利安,已不同于五十多年前艾索洛伦时的他。那时的他眼神锐利,燃烧着不灭的火焰,整个人透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激进与渴望。他的面容棱角分明,眉宇间充满自信与决断,仿佛任何事情在他眼中都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战争。
那时的他是火,是冲锋的刃。
而现在,随着种种事件的发生与心灵的磨砺,他变得更内敛、更深沉。那火焰不再外放,而是收敛成了一团炽热的光,隐藏在目光深处。他正向着弟弟——贝尔·艾霍尔的状态进化,变得成熟、稳重,拥有能堪大任的海军将领气度。
曾经的鲁莽被理智替代,曾经的单线思维被层层布局取代。
至于下属这一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格局的变化,耶利安继其弟之后,也成为了达克乌斯的下属。只是这对兄弟的领域不同,按权责划分,弟弟要远远高于哥哥。
“不知道该怎么说。”
耶利安看了一眼山体,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叹出一口气。那口气里夹杂着压抑、疑惑与无力,仿佛胸腔里的热气被冷雾压住,怎么也吐不干净。随后,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那不是单纯的否定,而更像是一种对现实的让步。
他能感受到父亲那道目光,那是一种既温和又深沉的注视,像在等待答案,也像在审视一个战士的灵魂。于是,他在那目光下又补了一句。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傲慢?自大?有可能,但无论怎么决策,在时光哨兵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这句话一出,空气似乎静止了一瞬。
他的语气中透出一种疲惫,那是一种曾经燃烧得太过炽烈,如今只剩下灰烬的平静。他不再愤怒,也不再困惑,只是单纯地——看透了。
“但最终结果,还是要靠打,不是吗?”
达克乌斯轻描淡写地回应,语气里带着一种平静的自信,那种自信不来自盲目的乐观,而更像是一种我已知结局,但我仍会出手的笃定。说完这句话,他对芬努巴尔点了点头,算是一种默契的确认,随后迈开脚步,往前走去。
时光哨兵位于山体上,当警报拉起后,相关的工作人员行动起来。他们将标志牌缓缓升起,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