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东明紧锣密鼓地准备用黑山坳的日军磨砺火箭筒排锋芒的同时,日军溃退部队的混乱,也终于引起了太原第一军司令部残存高层的重视。
岩松义雄虽然因急怒攻心暂时无法理事,但副司令官和参谋长等人深知,若不尽快稳住这支败军,整个晋东南的防线都可能产生连锁崩溃。
在几经权衡和争吵后,一个并非岩松嫡系,甚至因为派系问题一直被边缘化的人物,被推到了前台——宫本骏一,大佐联队长。
宫本骏一约莫四十岁年纪,身材不高,但极其精悍,眼神锐利如鹰隼,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抿着,带着一种刻骨的傲慢与冷漠。
他曾是前任司令官筱冢一男颇为赏识的少壮派军官,以治军严酷、战术刁钻著称。
筱冢死后,他在派系倾轧中失势,被闲置已久。
此次临危受命,与其说是岩松系对他的信任,不如说是一种无人可用的无奈。
当他带着寥寥几名亲随,骑着战马赶到黑山坳外围的日军临时收容点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和绝望。
溃兵们衣衫褴褛,目光呆滞,武器随意丢弃,军官们也大多垂头丧气。
宫本骏一勒住马缰,冰冷的目光扫过这群败兵,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那向下抿着的嘴角,透露出他内心极度的鄙夷。
“这就是坂本信义那个蠢货留下的‘杰作’?”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对身旁前来迎接的一名残存的中佐参谋说道,“两个旅团的精锐,被打成了乞丐都不如的溃兵?真是丢尽了帝国陆军的脸面!”
那中佐参谋脸色煞白,嗫嚅着不敢回答。
宫本骏一翻身下马,马靴踩在泥泞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径直走向那群惶惶不安的军官,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鞭子般抽打在每个人心上:
“都给我听好了!我是宫本骏一!从现在起,这里由我接管!”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扫视众人:“我不管你们之前遭遇了什么,也不管你们有多么恐惧和疲惫!
在我这里,只有命令和服从!失败者,没有资格喘息,只有用胜利才能洗刷耻辱!”
他猛地一指那些瘫坐在地上的士兵:“给你们一个小时!收拢人员,整理装备,统计伤亡和剩余物资!军官带头,谁敢懈怠,军法从事!”
他的到来,如同一股冰冷的强心剂,夹杂着恐惧,强行注入这支濒临崩溃的部队。
军官们在他的威压下,不得不强打精神,开始驱赶士兵们行动起来。
宫本骏一则带着他的亲随,快速巡视营地,检查剩余的武器,尤其是那八辆还算完好的九五式坦克。
他一边走,一边听取着残存军官对之前战斗,尤其是对方那种“神秘长管武器”的描述,脸色越来越阴沉,但眼神中的锐利和那股不服输的狂傲却愈发明显。
“能够轻易击穿九五式装甲的单兵武器……”
他喃喃自语,“方东明……你果然有点意思。不过,你以为凭借一两件新式武器,就能一直侥幸下去吗?
我会让你知道,在真正的战术大师面前,奇技淫巧终究上不了台面!”
他心中对坂本信义的无能充满了不屑,认为其失败完全是由于指挥呆板和轻敌所致。
而他宫本骏一,绝不会重蹈覆辙。
他迅速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黑山坳的地形,重新组织防御,甚至构思着几个反击的小计划,他要在这里,踩着方东明和第十六团的尸体,重新赢回属于自己的荣誉和地位!
………
与此同时,在黑山坳营地中央,那八辆九五式轻型坦克旁边,气氛同样压抑。
坦克兵们并没有像步兵那样完全崩溃,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们围坐在一辆坦克的履带旁,默默地检查着工具,或者擦拭着本来就很干净的观瞄镜片,借此缓解内心的不安。
“山田那家伙……上次在落风峪,连人带车,一下就没了……”一个年轻的装填手,声音有些发颤地低语道,“听逃回来的人说,连个全尸都没找到……”
旁边一个脸上带着一道弹片擦痕的老兵坦克手,狠狠吸了一口劣质香烟,吐出一股浓烟,闷声道:“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