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区内的热火朝天与厂外的风声鹤唳形成了鲜明对比。多田骏的命令如同毒蛇出洞,迅速蔓延至华北日军的各个神经末梢。
西面,驻蒙军的战车扬起漫天尘土,履带轰鸣着碾过黄土高原,拼凑起的快速支队不顾一切地南下,试图抢在八路军站稳脚跟前直扑晋阳。
沿途的八路军游击队、县大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狼群,不断袭扰这支钢铁洪流。
地雷在车队前方不时爆炸,冷枪从山梁上不断射来,破坏公路、炸毁桥梁,想尽一切办法迟滞其速度。
每一小时,每一公里,日军都在付出代价,但复仇夺回的命令压倒了一切,他们依旧疯狂地向前突进。
东面,山东方向的日军机场,侦察机频繁起飞,像秃鹫一样在晋阳周边盘旋,寻找着轰炸目标和高价值线索。
八路军沿途布置的防空哨所高度紧张,一旦发现敌机踪迹,立即点燃狼烟或鸣枪示警,运输队伍迅速隐蔽。
简陋的高射机枪和集中起来的轻重机枪则对着天空疯狂嘶吼,织成一张虽然稀疏却充满决心的火网,逼迫敌机不敢轻易低空瞄准。
南面北面,各大军区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都动了起来,按照总部命令,向当面之敌发起了不同规模的佯攻和袭扰。
一时间,整个华北烽烟四起,枪炮声此起彼伏,让日军指挥系统眼花缭乱,判断不清八路军的主攻方向究竟在哪里,被迫分兵应对,极大地牵制了其可能调往晋阳方向的兵力。
压力,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晋阳,这座刚刚易手的城市,成了风暴的中心。
就在这一片紧张忙碌之中,几匹快马旋风般冲入晋阳城,直奔原晋阳城东守备司令部、现已成120师临时指挥部的小楼。
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急促。为首一人飞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正是386旅旅长。
他风尘仆仆,眼里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灼人的急迫和锐利。
“老陈!你怎么来了?”120师师长闻讯迎出,看到他既惊又喜。
“老总把我旅最能拆会修的家伙们都划拉给你了,我能不来看看?”
陈旅长语速很快,一边和师长往里走一边说,“情况我都知道了,天上地下都在抢时间。
鬼子这次急眼了,驻蒙军的战车部队已经出动,天上飞机也盯着,你们这边压力最大!”
“压力大不怕,就怕宝贝守不住!”
王旅长也闻讯赶来,接口道,“老陈你来了正好,给我们出出主意!”
三位高级指挥员快速交换了情况和看法,陈旅长带来的外部信息和全局视角让120师的两位领导对形势有了更清晰的判断。
“走,去兵工厂看看!”
陈旅长一刻也坐不住,“我倒要看看,让老总们连夜把我们家底都掏空支援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一行人很快再次来到兵工厂。此时的厂区比清晨时更加忙碌,拆卸、打包、搬运…各个环节都在加速,但又乱中有序。
战士们喊着号子,工人们熟练操作,各种声响混杂,空气里弥漫着金属、机油和汗水的味道。
陈旅长一进大门,就被这宏大的场面震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叹的光芒:“好家伙…阎老西这家底,是真厚实啊!”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了正在一台拆了一半的铣床前,和几个老师傅比划着说着什么的方东明。
而几乎同时,正在旁边吭哧吭哧扛着一个大木箱的李云龙,眼角余光瞥见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往一堆设备后面缩。
“李云龙!”陈旅长眼睛多尖,一声断喝如同炸雷,“躲什么躲?给老子滚过来!”
李云龙身子一僵,只好放下箱子,挠着头,讪笑着蹭了过来:“嘿嘿,旅长…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要再不来,你小子是不是打算把这兵工厂都塞你新一团的兜里?”
陈旅长瞪了他一眼,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怒气,更多的是老部下见面时特有的调侃。
方东明也听到了动静,赶紧交代了几句跑过来,敬了个礼,脸上有些惊讶和欣喜:“老首长!您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