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捷举着望远镜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望远镜的视野里,那片代表着小林旅团部的小土坡,此刻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翻腾着火焰和浓烟的深坑!
坑的边缘,扭曲的金属碎片和焦黑的木料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我的老天爷…”
孔捷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震撼过后的嘶哑,“真…真他娘的干掉了?!方东明…你小子…”
他猛地放下望远镜,脸上因为担忧而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随即被一股狂热的战意取代!
“关大山!”
孔捷猛地转身,声音炸雷般响起,“你带一连,给老子钉死在这里!
看好这五门宝贝疙瘩!少一根炮管子,老子扒了你的皮!”
“是!团长放心!”关大山黝黑的脸上满是激动,用力捶了下胸膛。
“二连!三连!”
孔捷“唰”地抽出腰间的驳壳枪,枪口直指山下那片沸腾的战场,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跟老子冲!吃肉喝汤去!别让新一团把肉都啃光了!冲啊——!”
“冲啊——!”
早已按捺不住的独立团战士们,如同出闸的猛虎,怒吼着跃出阵地,汇入那追亡逐北的灰色洪流!
……
前沿,一处被炸塌半边的机枪掩体旁。
李云龙刚用鬼头大刀将一个试图顽抗的鬼子曹长连人带枪劈成两半,滚烫的血喷了他半身。
他喘着粗气,抹了把溅到眼皮上的血,正要招呼旁边的战士,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侧翼土坎后的赵刚。
赵刚半跪在地,三八大盖稳稳地架在土坎上。
他脸上没了平日的书卷气,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紧抿着嘴唇,呼吸平稳得近乎冷酷。
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
一个正猫着腰、利用弹坑跳跃、试图向后逃窜的鬼子兵,身体猛地一僵,后心处爆开一团血花,扑倒在焦土里,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那鬼子距离他们至少有一百五十米,还在高速运动中!
李云龙绿豆眼猛地一瞪,嘴巴微张。
砰!砰!
又是两枪!
一个扛着掷弹筒跑得正欢的鬼子弹药手,后颈中弹,一声不吭栽倒。
另一个挥舞着军刀试图收拢溃兵的军曹,刚吼了半句,子弹精准地钻进他张开的嘴巴,带出一蓬血雾和碎牙,仰面倒下。
“嘶…”
李云龙倒抽一口凉气,也顾不上擦脸上的血了,几步冲到赵刚旁边。
探头看了看那几个毙命的鬼子,又猛地扭头,像看怪物一样上下打量着赵刚,那眼神,比刚才看到旅团部被炸还惊奇。
“老赵!行啊你!”
李云龙一巴掌拍在赵刚肩膀上,拍得他身子一晃,“深藏不露啊!一百五十米开外,打移动靶?
枪枪咬肉?他娘的,你这手活,不比老子三连和警卫排那些老油子神枪手差了!以前咋没见你露过这手?”
赵刚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镜片上溅了几点泥星子。
他没看李云龙,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战场,寻找着下一个有价值的目标,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在抗大学习的时候,射击科目是优等。平时…没这机会罢了。”
说着,他再次稳稳地推弹上膛,枪口指向下一个试图组织抵抗的鬼子军曹。
李云龙看着赵刚那专注的侧脸,再看看远处倒下的鬼子,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嘀咕了一句:
“嘿,咱老李的政委,还是个文武双全的主儿!”
他不再废话,抄起鬼头刀,对着前方溃散的鬼子,发出一声更响亮的咆哮:“都他娘的别愣着!给老子追!一个都别放跑!”
……
更靠近前沿的焦土上。
郑建业猛地从一个弹坑里探出身,手中的三八大盖几乎没有瞄准,枪口火光一闪!
啪!
一个正架着歪把子机枪、试图为溃兵提供最后一点掩护的鬼子射手,钢盔上应声多了一个孔洞,身体软软歪倒。
“连长!九点钟!掷弹筒!”
旁边的指导员张图嘶哑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