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跑死的,老子给他记头功!
跑不死的,给老子把刺刀磨快,准备掏山崎老鬼子的心窝子!”
命令如同无形的鞭子抽下。
队伍里沉重的喘息声瞬间又粗重了几分,脚步更快,几乎是在贴地飞行。
远处,李家坡方向传来的枪炮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如同滚烫的油锅,煎熬着每一个狂奔中战士的心。
…………
与此同时,另一条更加崎岖的山道上,另一股铁流也在疯狂奔涌,卷起的烟尘丝毫不亚于16团。
“张大彪!你他娘的属乌龟的?!再磨蹭,山崎的骨头渣子都让丁伟那小子啃没了!”
李云龙敞着怀,露出里面汗湿发黑的粗布褂子,一边跑一边扭头咆哮,唾沫星子喷了旁边赵刚一脸。
新一团的队伍拉得更开,轻装是真轻装,除了枪弹手榴弹,多余的负重几乎全扔了。
战士们一个个跑得脸红脖子粗,张大彪冲在最前头,扛着一挺歪把子机枪,枪管随着奔跑上下晃动,呼哧带喘地吼回来:
“团长!咱…咱这已经是玩命了!翻过前面…那个垭口…就…就能看到李家坡了!”
“老子不管什么垭口!”
李云龙眼珠子瞪得溜圆,里面全是憋出来的邪火和不服输的蛮横。
“老子就要比丁伟快!告诉弟兄们,冲上李家坡,砍下山崎的狗头,老子请全团吃肉!炖得稀烂的猪肉粉条子!管够!”
“老李!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
赵刚气喘吁吁地跟在旁边,脸色铁青,“没有旅部命令,擅自投入战斗区域,这是严重错误!就算抢到了主攻,战后处分也跑不了!”
“处分?”
李云龙猛地刹住脚步,一把揪住赵刚的胳膊,力气大得让赵刚一个趔趄。
李云龙的脸几乎要贴到赵刚脸上,喷着灼热的气息,一字一顿地低吼,声音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
“老赵!你给老子听好了!医院里躺着的,是咱们的兄弟!是给咱们挡过子弹的兄弟!
现在鬼子要把他们当牲口宰!你跟我讲处分?讲纪律?去他娘的!天塌下来,老子李云龙顶着!
今天这仗,老子打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新一团!给老子冲!谁第一个冲上李家坡,老子赏他两斤地瓜烧!”
“冲啊——!”
新一团的队伍里爆发出比刚才更狂野的吼声,战士们像被彻底点燃的干柴,嗷嗷叫着,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朝着枪炮声最激烈的方向,亡命般扑去!
那股子蛮横和不顾一切的气势,如同出闸的猛虎,要撕碎眼前的一切障碍。
赵刚看着李云龙再次冲出去的背影,又看看周围被狂热战意点燃的战士们,重重叹了口气,把眼镜胡乱戴回鼻梁,拔腿跟了上去。
他知道,这头犟驴,是彻底拉不回了。
………
“快!调整仰角!降低两度!目标!李家坡半山腰!鬼子窝堆的地方!”
方东明趴在滚烫的岩石上,对着炮队镜嘶吼,声音因为连续呼喊和吸入硝烟而沙哑不堪。
第一发炮弹虽然轰散了鬼子的攻击锋线,但第二发打在坚硬的山体上,效果明显减弱,只掀飞了几个倒霉蛋。
他看到更多的土黄色身影,正像壁虎一样,手脚并用地拼命往陡峭的李家坡南坡攀爬,试图抢占那片至关重要的高地。
“明白!降两度!”
张工程师的嗓子也喊劈了,布满油污的手死死攥住炮架侧面的手动摇柄,和另一个工人一起,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炮身巨大的惯性,嘎吱嘎吱地转动齿轮,将那沉重的炮口一点点压低。
汗水如同小溪,顺着他们紧绷的脸颊往下淌,滴在滚烫的炮管上,瞬间化作一缕白气。
魏大勇半跪在炮位旁,赤裸着肌肉虬结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全是汗水和黑灰。
他像抱着情人一样,紧紧搂着一枚新搬上来的炮弹,尾部崭新的木制尾翼被他粗糙的大手摩挲着。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山下李家坡方向,看着那些蠕动的黄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用目光将那些鬼子撕碎。
“装填!”
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