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词,一个让他脊背瞬间被冷汗浸透的词——重炮!
而且是口径远超他们携带的任何步兵支援火炮的重炮!
“八嘎!!”
山崎治平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支那人怎么可能有重炮?!
而且是在这种纵深腹地?!难道…难道那个该死的黄崖洞兵工厂…?!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从巨大的震撼和恐惧中强行挣脱出来。求生的本能和军人的狠戾压倒了一切!
“撤退!全体撤退!”
他嘶哑着嗓子,声音因极度的惊骇和愤怒而扭曲变形,挥舞着指挥刀指向医院南侧那片如同巨兽脊背般耸立的高地,“目标!李家坡!抢占李家坡!快!快!!”
他嘶吼着,连滚带爬地率先向李家坡方向冲去。
什么野战医院,什么屠杀伤员,什么战功荣耀,在重炮的死亡阴影下都成了狗屁!
只有抢占制高点,构筑坚固工事,像钉子一样死死钉在这里,固守待援,等待帝国的铁壁合围,才是唯一的生路!
“大队长有令!抢占李家坡!”
“快!离开这里!向李家坡转移!”
剩余的日军士兵如梦初醒,惊恐地尖叫着,丢下死亡的同伴,如同被开水浇灌的蚁群,仓皇地调转方向,在军官的驱赶下,拼命涌向那道此刻在他们眼中如同救命浮木般的陡峭山坡。
他们进攻时的凶狠荡然无存,只剩下被重炮轰碎魂魄后的狼狈与仓皇。
………
“好!!!”
总部观察所里,副总指挥刚才的暴怒瞬间被巨大的狂喜取代!
他狠狠一拳砸在面前的土墙上,震落一片浮土。“打得好!方东明!好小子!有种!”
望远镜里,日军攻击阵地上那朵巨大的死亡之花和随之而来的土黄色溃潮,让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畅快!
什么纪律,什么保护,在战果面前统统靠边站!
“快!”
他猛地回头,对着刚刚接通电话的通讯员吼道,“告诉陈旅长!鬼子被方东明一炮轰懵了!
正往李家坡逃窜!命令丁伟!不惜一切代价!把山崎这老鬼子给我钉死在那山梁上!快!快!!”
参谋飞快地记录命令,电台滴答声瞬间变得急促无比。
副总指挥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处硝烟尚未散尽的山嘴,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通知警卫营那个排!任务变更!不惜一切代价,给老子护住那门炮!
护住方东明!炮在人在!炮亡人亡!告诉方东明,给老子继续轰!往李家坡方向轰!别让鬼子站稳脚跟!”
………
“咻——呜——轰隆!!!”
“雷霆”第二发炮弹的尖啸与爆鸣,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家坡南坡陡峭的山壁上!
巨大的火球裹挟着碎石和硝烟冲天而起,震得整个山体都在颤抖。
正在攀爬的日军队伍里顿时腾起几团血肉之花,惨叫声被爆炸的巨响吞没。
“快!再快!”
丁伟的吼声在疾驰的队伍中炸开。
他几乎是在奔跑,军帽早就不知甩到哪里去了,汗水顺着剃得发青的头皮往下淌,在布满硝烟尘土的脖颈上冲出几道泥沟。
整个16团如同一股沉默的灰色铁流,卷着漫天黄尘,向着李家坡方向汹涌奔袭。
沉重的弹药箱压在肩上,勒进皮肉,战士们喘着粗气,脚步却丝毫不慢,只听到无数双磨得发烫的草鞋和布鞋踏在碎石土路上的密集“沙沙”声,如同暴雨前奏。
“丁团长!我们团长那炮…真他娘带劲!”
紧跟在丁伟身边的林志强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碱,咧着嘴,脚下不停。
刚才那地动山摇的炮击,像一针强心剂打在全团心头。
“带劲?”
丁伟眼中没有丝毫轻松,只有冰冷的焦灼,“带劲也得看轰在谁头上!山崎老鬼子不是泥捏的!听见没?
炮声在撵着鬼子往李家坡上爬!陈安的二营就算插上翅膀,也未必能比鬼子先一步卡死所有位置!
再快!把吃奶的劲儿都给我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