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正宇冲着发疯一般的林春芳怒吼,林春芳手臂一顿,一屁股蹲坐在地。
数秒后,她悲痛欲绝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服领口,拼命捶打着自己,放声痛苦起来。
袁满已然不顾被林春芳撕打的浑身酸痛的身体,她红着眼眶望向袁正宇,声音颤抖:“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正宇握着红肿的拳头,无声闭了闭眼。
片刻,他睁开眼,苍白疲惫的脸上满是悲恸。
他扶着右腿,一瘸一拐来到袁满面前,伸出手,哑声道:“小满,去看爸一眼吧,明天还要火化。”
袁满不愿相信,瞪大了眼睛望着袁正宇,无声的缓慢的摇头,满眼的抗拒。
直到被袁正宇像木偶一样拉着胳臂来到停尸间,看到了被白布遮挡
喉咙一哽,眼泪瞬间涌出眼眶,袁满紧紧咬住唇瓣,她屏住呼吸,浑身颤抖。
她不相信,不是说他已经醒来了吗?
她在来的路上不止一次的想象着袁永业冲她微笑招手的模样。
她已经做好了飞奔到他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撒娇玩闹的准备。
为什么,他现在躺在这冰冷的房间,一动不动。
为什么,他不愿在睁眼看自己一眼。
脚下一软,袁满下一刻就要瘫倒在地,袁正宇急忙搀扶住她,
“小满,难受就哭出来…”
袁满倔强的别开脸,她闭着眼睛,仰着头,张大嘴巴无声喘气,明明是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态,可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袁正宇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没有人比袁满更爱袁永业。
没有袁永业就没有现在的袁满。
她在折磨自己。
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让袁永业见到她最后一眼。
“小满,不要这样,难受就哭出来,爸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袁满好像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她的耳边脑海都是袁永业憨厚爽朗的笑脸。
他总是宠溺的刮着袁满的小鼻子,“小满满,别怕,这以后就是你的家。”
“满满快来,看看爸爸偷偷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不要告诉哥哥。”
“我闺女,真是绝顶聪明小天才。”
“我老袁的闺女,看谁敢欺负。”
“袁满,你记住,这辈子有你爸我在一天,绝不可能再让你受委屈。”
“满满,别哭,爸爸只是病了,很快好起来…”
“满满,爸爸还没去看过大海,大海是不是很大呀…”
“满满…”
“……”
“……”
“小满!”袁满只觉得眼前一黑,在意识迷离之前,听到袁正宇惊慌失措的喊声。
-
袁满离开后,薄劲当天下午也被接回了薄家老宅。
身体没有大碍,需要适当的休息几天,只是苦了还在医院打着石膏的许荣涛。
晚上,薄劲半靠在床头,五官立体的俊美面孔紧绷着,睫毛在眼睑处投出浓重的银阴影,神情晦暗不明。
他在想袁满应该到了东城,两人的信息还停留在告诉他下车时的记录。
此后两小时再无信息。
薄劲试着说服自己,她爸爸刚醒来,或许一家人有很多话要谈。
但,他心底有种隐隐的不安。
房门被推开,端着陶瓷碗,步履平稳的薄万山进来。
薄劲掀开被子忙下床:“爷爷,您怎么来了?”
薄万山抬手制止了他要起床的动作,把熬好的粥端下来,递给薄劲,沉声道:“晚上回来,你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我让陈姐给你熬的你爱喝的青菜粥。”
薄劲双手接过,“谢谢爷爷。”
带着助听器,头发花白的薄万山,精神矍铄,看向快满30岁的薄劲时,眼神依旧带着小时的宠爱:“你啊,从小挑食,不爱吃肉,我和你奶奶当时养你,那可是费了不少心。”
他沧桑的脸上嘴角扬起:亏你奶奶机智,每每这时候,她总让厨师把肉剁成肉末,给你碾碎了,用青菜包着吃。”
薄劲用陶瓷的汤勺挖了一勺粥进嘴里,垂眸,微微勾唇:“您和我奶奶那套喂养方式,真把我当猪养了。”
薄万山不服气,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声音洪亮:“当猪养,怎么了,谁让你是个小子,老话说得好,穷养男孩富养女。”
说着,他话锋一转:“虽说我薄家家大业大,但再也在经不起一个像你爸那种没出息的。”
他长出一口气:“不过,他总算是带着那个林什么芜离开了,不在我眼皮底下,眼不见心不烦。”
说到薄仙林,薄劲眸色暗了暗,沉默的喝着粥。
薄万山抿抿唇,面色缓和道,“好在你没有半点那败家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