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将所有百姓都编入农庄的冲动,可最后他还是选择放弃,农庄制度本身就建立在对豪族清洗的前提下,故而农庄子弟为了自保,对外表现的极为团结,这种组织度已经超越了许多老牌家族。
要是将那些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的百姓编入农庄,非但不会为农庄壮大实力,反而会给农庄留下隐患。
“这些人也就苦个这几年罢了,待他们攒下足够的钱粮,在见识到其他人的处境后,同样会选择新的农具,新的生产方式。”
想到那些无所依托的百姓,公孙度叹了口气,在这个时代,想要好好当个自耕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集体,没有大家族作为依靠,他们往往沦为乡间争斗的牺牲品,这也是每个朝代自耕农逐渐消亡的根本逻辑。
“商部要与各地的大姓、豪商做好对接。官道的翻修,河道的维护,渠道的开挖,需要大量的水泥建材,这些物资以后都不会如从前那般向地方征收,而是以集采的方式进行购置。”
终于,公孙度来到了一处新建的水泥官道旁,所谓的水泥官道,并不是公孙度记忆中以水泥铺装的路面,而是利用水泥加工的便捷性制作条石,继而将之用在官道的铺装中去,故而在公孙度眼前的官道,仍旧不改它坎坷不平的底色。
“子仲,此类大型工程州府调拨的钱粮必须发到百姓的手中去。不要计较那一点得失,钱就是用来花的,现在纸钞只在幽州辽东流通,要让本地百姓迅速熟悉并且接受纸钞。
另外,官办的商号也要将店铺开办下去,要让百姓手中的纸钞有购买实物的渠道。
王安,冀州的农庄在进行农业生产之余,也要根据自身优势开办工坊。你从辽东来,清楚工坊这东西并非难事。大姓能干,豪商能干,农庄百姓也能干!”
跟随的幕府官僚随着公孙度点名纷纷领命,冀州的发展尽管在同时代人眼中已经是日新月异了,可与公孙度的期待相比,仍旧有着极大的差距。
“那便是公孙升济?”
远处的官道旁,因为大军阻路而停留的几个商人在路边歇息,其中一个面容俊秀的年轻人手指点向远处人群簇拥中的高大汉子,对着身旁的仆人询问道。
“噤声!少主怎可直呼使君名讳?”
旁边的老仆见状大急,几欲扑上去捂住年轻人的嘴巴,直到发现左右没有人注意这才放松下来。
“放心,某知道轻重。呵呵,以那人在冀州的名望,咱们想要对付他,简直痴心妄想!”
年轻人对老仆的反应完全不意外,刚才的话语也只是因为见到公孙度的旗号一时激动罢了。要说原因也很简单,崔家作为河北大族,本应受到官方重视的他们,在公孙度入主冀州之后并未得到任何官职,不然以年轻人的身份,岂会亲自出来经受风尘。
年轻人名叫崔钦,乃是河北大儒崔琰的儿子,此次他作为家中使者,被崔琰派到幽州考察,准备参考幽州豪族们的先进经验,采购器械器具,招揽熟练匠人,然后在清河国开办工坊,在迎合公孙度喜好的同时,也为崔家增加实力。
崔钦虽说言语不敬,可他对待公孙度的态度却远比他的父亲崔琰更为现实,幽州一行让他看清了许多东西。
“今次幽州一行,某才真正知晓了使君底蕴。驱使黔首在土里刨食,每年才能收多少粮食?其中大部还被那些贪婪的管事给克扣了。
要论积攒底蕴,哪里比得上开办工坊?只要建立起如那沽水工坊那般的大型工坊,只要让那些轰隆作响的器械运转起来,那么工坊就能源源不断的产出财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