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
“不必称我将军,我卸去军职了,今次巡视完毕,便要回去任职农会了。”
行进不过十步,王安止步,看了眼身后的赵栓,轻声说道,点出了他今后行止。
“农会?好事啊!”
赵栓闻言颔首,农会并不是陌生事物,可以说是赵栓的领路人,正是通过农会的斗争,他才能够复仇,通过农会组织的宣传,赵栓才能想明白往日里难以理解的问题,赵栓觉得,正因为农会的存在,使得这个不可救药的天下有了些许生机。
在他这样的人看来,卸去军职,任职农会并不是什么坏事。
看着赵栓脸上的平和表情,王安感到些许惊奇,尽管,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出于多方面考虑,可在旁人看来,乱世都以军权为先,王安舍弃了军权,是最大的不智之举。
“哦?其他人都说我走了步臭棋,将来前途未卜。”
赵栓闻言摇头,以极为严肃的神色回道:“属下并不觉得会长选择有误。某只是.....”
他并不是个擅长言辞的人,想要表达却陷入词穷境地,纠结间他看见远处正在军兵搀扶下向着营地转移的冰面流民,指着不远处颤巍巍的流民道:
“某只是觉得,农会有它的作用。在军中,我听辽东来的同袍讲过,他们乡里自己组建农庄,购置农具、种子,还办工坊,经营商事,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农庄这种集体组织上的。
冀州的农庄农会设立不久,但我等都经历过铁与血的洗礼,许多人为农会、农庄献出了性命。
尽管,我等还不曾经历过辽东同袍口中的农庄生活,不曾接触过那些新奇精巧的农具。可我知道,没有农庄、农会的存在,小民如我,一生都不会有机会接触到那些。
会长你看他们,这些人与北岸之人相隔一条大河而已,但精神面貌却天差地别,这样的差别不仅仅是他们缺衣少食导致的,还因为长期的小农户散居导致的心气不足,面对军兵,面对小吏,他们连抬头都不敢。
可北岸不同,咱们农庄不论民兵,还是妇人,哪怕是孩童,都是为主公大战出过力的!这不是骄纵,而是他们清楚见识过自己的力量后,不会再屈从于以往的士族、豪强的威吓,他们的腰杆终于挺直了!”
赵栓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最后神色激动的上前,望着王安的眼睛,面对他的领路人,赵栓神情极为恳切道:
“会长!其实军中同袍都在担心,担心咱们的农庄会被撤销,我们都知道官老爷的本性,他们是不愿咱们团结起来的,他们也是不愿看到小民挺直腰杆的。
虽说主公英明,可幕府中那么多的士人,谁也说不清楚主公是否会被蒙蔽。
兄弟们其实都怕,怕农庄里的管事们变坏,怕他们成了新的胥吏,怕好好的农会因为有心人的唆使,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望着眼前的神色激动,差点掏心掏肺的军汉,王安沉默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战事,从农庄民兵征调入伍的军官不在少数,可其中多数人早就在旁人的谄媚言语中失去了本身定位,他们将成功归于自己的努力,归于他们的才智,对于让他们感到自卑的低贱出身,好些人已经开始了切割。
似乎,在常人眼中,农会、农村,就是个烂泥塘,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上岸,没有人愿意在里面待上多一秒钟。
面对这样的艰难处境,王安也曾动摇过,可在公孙度的劝说下,在农会基层管理人员的支持下,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其实,留给王安的选择并不多,王安与幕府内的其他官吏都不一样,他不是豪商,不是士人,不是豪强,他没有家主支持,也没有自己的基本盘,就算进入了公孙度的幕府当中,也只是沦为众多人才当中的背景板。
王安看不清将来的政治走向,可是他知道,要在仕途上走的更远,除了有高层的支持外,还一定要有自己的基本盘。
这其实很好理解,在这个知识并不普及的时代里,想要完成官府分派的任务,就一定要组建自己的班底,其中涉及到的人力物力财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年代里,极少有寒门庶人发迹的原因。
农会虽然初创,可它的潜力王安早就在辽东见识过,农民并不蠢,只要有合适的引导,加上一定的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