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则闻言暗自啧啧一声,看向臧霸等人的眼神却是愈发好奇起来,毕竟当今能够动员起十万这个兵力数量的诸侯真的不多。
看到在场之人都被震住,还有人脸上露出狂喜表情,孙观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牛皮吹大了,于是干咳一声找补道:
“咳咳!这十万军只是位于青州一隅,他们的兵甲不全,且粮草也是问题,加上训练不足,说起来只能作为本地防御部伍,很难拉出去打野战的。
当前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听从头领命令。嗯,上城协守,开挖工事,干这些事情是没有问题的。”
臧霸的脸色当即就黑了,说好的十万军,听着就像十万民夫,他心简直就在滴血,此刻他很想掐着孙观的脖子质问:老子的精锐呢?
当然,臧霸其实很清楚,青州黄巾的真正精锐部伍还是掌握在各级头领手中,那些被分散到乡野里的本就是些战力羸弱之辈。
最为重要的是,青州黄巾原本是有能出来扛大旗的精锐部伍的,只是被臧霸一举坑死在了平原郡。
这时另一边的头领发话,他们对刘备所占领的济南国很是好奇:
“对了,济南国被那刘备强占了。
那我等散在乡野间的弟兄如何了?
还有那些发誓追随我等的附从百姓呢?
当初说好了打走土豪分田地,他们得了田地就与我黄巾走到底....”
孙观闻言也眉头皱起,仔细回想了会,根据自己得到的情报细细回道:
“这个...情况比较复杂,济南国而今成了敌占区,情报的传递也受到限制,某也不知现状为何。
只是从那些败兵、百姓口中得知,自从尹礼兄弟率军撤离之后,随后便有我黄巾乡官带领的百姓紧跟着撤离,另外还有一些顾忌官军纪律的百姓开始主动跟随我军撤离。
只是,随着刘备自称王师的说法,以及所部军纪严明的名声传扬之后,这一股逃亡潮又渐渐止住了!”
听闻此言,在场的不少头领脸上露出颓丧神色,这些农民起义军心中未尝没有朴素的正义想法,可当面对生死抉择时,还是对那些选择观望和背叛的小民感到失望。
“哼,不用说!定然是观望了!
这些小民黔首,真是目光短浅!
也不看看他们手里的田亩怎么来的?
刘备怎么也是大汉朝的官,手下全是汉庭走狗,如何能够放过他们?”
“哎,不论如何,而今都是那刘备的麻烦,不提这些了,就说御敌之事。”
臧霸这时候出面,抬手制止了在场头领即将蔓延开来的话题,点点图上的交战前线示意符号道:
“尔等的意见我都听了,所以目前情况很是清晰。
我等兵力正面战力拼不过那刘备,但是我等部伍有韧劲,有人数优势,只要时间足够,击败刘备不成问题!
反观刘备一方,虽然开战顺利,几次对我大战都赢得大胜,可是因为兵力不足,不能集中力量攻击我等,当然,即便如此,其人的威胁也是相当大的。”
随着臧霸讲述,他的思路渐渐得到梳理,眉头渐渐舒展,至少在纸面上,黄巾军是处于战略优势的,于是乎他的语气略微激昂了些,上前一步看向手下这帮老兄弟们道:
“既然野战打不过,那就守城!
孙观,你来组织,将那些乡兵向城里汇聚,专门用来守城!
在刘备所部攻来之前,我要你等将境内的城池都给我整修一遍!”
说着臧霸看向在旁边几乎隐形的文则,态度很是谦恭,恭敬抱拳道:
“使者大人,劳烦向公孙使君传信,能否向我等支援些武器兵甲?”
然而,使者文则此刻却是眼睛放空,自顾自的发起了呆,对臧霸的征询似无所觉。
文则站在一旁,耳听着这些大老粗的黄巾头领自我反省,心中感觉很是诧异,一方面是印象与现实的冲突,另一方面,则是这些黄巾头领表现出来的素质,远非他们这些士人口中的氓流可比。
至少在文则听来,头领们的部分分析还是有些道理的,有些甚至是中肯,乃至精辟。
怎么说呢,身为士人,亲眼看到那些自己从前看不起的流民帅表现出的能力不输俊杰,他多少是有些心神失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