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血腥,行使命令丝毫不拖泥带水,按照预先定下的名单,沿街依次砸开房门,将各家豪强的主事人、家主骨干捉拿而出。
“冤枉啊,你们不能这么做!”
“都是温恕逼我的...”
“饶命啊...”
军兵们面无表情,不在乎手下犯人如何哭求,就那么上前,提拿着这些一身狼狈的豪强官吏们,像是拖拽牲畜一般向着城中心而去。
日头西斜,残阳如血。
“使君有令,彼辈叛离....”
在如血的夕阳照耀下,良乡城的幸存百姓们军兵被驱赶到城中菜市口,亲眼目睹一场场加诸在贵人身上的刑罚。
闪着寒光的刀锋挥下,一颗颗头颅落下,脖颈喷洒出的血水简直要将良乡城溢满,所有目睹了这场行刑的人,无论军兵,还是百姓,皆情不自禁的捏捏衣角,感觉浑身黏糊糊的,像是从血池里浸泡过一般。
他们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场面,几十家大姓豪强、数百位涿郡官吏,加上他们的亲属故吏、奴仆管事,加起来有近千人。
而这些人命,都在公孙度的一声令下,全部身首异处。
目睹这场行刑的百姓,从此都记住了一句话,诸侯一怒、流血漂杵。
这场行刑动用了数百军兵,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将良乡城里汇集的豪强官吏杀戮一空。
此次行刑,公孙度并未等待后续幽州僚属的跟进,大姓豪强之间、利益关系盘根错节,他知道一旦拖延,必定有无数的奉劝、建言、说情。
他也知道这种对大姓毫不留情的屠戮会有严重的后遗症,本就与豪强不睦的他,将会愈加的不受豪强所喜。
他将来的势力扩张,将很难遭遇豪强带领的大规模投降,将来甚至有可能被人拿出此事当作案例来警示后来人。
可他还是做了。
因为在公孙度的评估中,此事利大于弊。
刚刚坐上幽州牧大位的他,急需拥有能够压服境内豪强的威望,哪怕这种威望是源于恐惧,即将对上袁绍的他,需要给剩余幽州豪强一个反叛他公孙度的范例。
再者,其实公孙度这种行为在当世人的眼中,也算情有可原,毕竟,按照魏攸等人的预料,公孙度会借叛离之由,对良乡进行屠城。
公孙度这种行为,不过是将直接宰杀,改为了精准手术罢了。
入夜后,良乡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城中偶尔响起的婴儿啼鸣,都在乍现后被父母紧紧捂住。
重兵守御的良乡城县衙内,公孙度提着笔,一边签章,一边对属吏下令:
“依次查抄豪强家产,厘清所有田亩,做好明细。”
“命令后续跟进的州府僚属,尽快接手良乡的秋收工作,若是有麻烦,随时可以调动大军镇压。”
“传令给田豫,渡河前出,探查清楚涿县附近敌情。”
“.....”
当张郃战战兢兢的来到公孙度面前时,就见到了这么一幕,公孙度手上笔墨不停,身侧的属吏也不停忙活,公文、军令一条条发出,显得忙而不乱。
“罪将张郃,见过使君!”
公孙度闻言,停笔朝下边打望,张郃此刻打乱了头发,甲胄也被剥了,一身脏兮兮的白衣,此刻伏在地上,一点看不出河北四廷柱的威仪。
踏踏!
张郃微微抬头,就见一双靴子来到他的跟前,接着略显威严的声音从头上传了过来:“你叫张郃?说罢,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公孙度没有穿越者收名将的习惯,比起与他志气相投的张辽,以及那些从他军队中成长出来的军将,眼前的张郃,他并没有把握让其收心。
张郃伏在地上,本以为的亲切问候,以礼相待没有等来,反而等来的是这般冷酷的言辞。
听着四周军兵拔刀出鞘的声响,张郃顿时冷汗直流,脑子疯狂运转,随后抬起头面对公孙度大声道:
“在下能为使君击败冀州军、助使君取下河间国。也能为使君除掉对岸的颜良。”
听到张郃说起击败袁绍、攻下河间国,公孙度并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些在将来是理所当然,有无张郃,影响并不大,还有可能因为张郃的原因给地方留下隐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