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同样的小树。
小树轻轻摇曳，树叶沙沙作响。声音很轻，却传遍诸天万界，传入每个林凡耳中。魔头林凡放下屠刀，隐士林凡走出山林，甚至连不存在的林凡，都重新获得了存在的痕迹。万千可能性开始收束，不是消失，而是如百川归海，回归同一个本源。
当最后一道分化的意识回归时，林凡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看透因果的清明，而是蕴含万千可能的深邃。他轻轻一挥手，空中浮现出亿万个世界的倒影。每个世界都有不一样的林凡，走着不一样的道路，却都指向同一个终点，大道归一。
林凡轻声道，说因果不是束缚而是可能，每个选择都是新路的起点。然而，就在他准备收起神通时，所有世界倒影突然同时转向一个方向。在那个方向的尽头，坐着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这个身影没有万千可能，只有唯一的必然。他抬头看向林凡，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果。
那个林凡开口，说我等你很久了。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就在两个林凡对视的刹那，整个天地突然凝固。不是时间静止，而是因果线停止了流动。守古老祖发现自己的思维变得迟缓，灰袍人感到推演之力在消散，连苏婉的创世印记都黯淡无光。唯有那棵小树还在轻轻摇曳，仿佛不受影响。
不必惊讶。那个林凡缓缓站起，我是你所有因果的终点，也是起点。
他伸手轻点，空中浮现出一棵巨大的因果树。树上结着无数果实，每个果实都是一个世界的缩影。更可怕的是，这些果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熟、坠落、腐烂，演示着万界生灭的终极规律。
看见了吗？终点林凡声音平静，这就是因果的终极，盛极而衰，周而复始。
起点林凡，也就是我们的主角，却微微摇头。他走到小树旁，摘下一片嫩叶。叶子在他掌心化作一滴露珠，露珠中映照出青山村最平凡的清晨：鸡鸣、炊烟、孩童的读书声。
你只看到了果，却忘了因。起点林凡将露珠弹向因果树。
露珠触及大树的瞬间，奇迹发生了。那些腐烂的果实重新变得饱满，坠落的果实回到枝头，更神奇的是，树上开出了新的花朵。每一朵花都蕴含着无限可能，不再是既定的因果循环。
终点林凡首次露出惊容：你...在创造新的因果？
不是创造，是唤醒。起点林凡指向村民劳作的景象，真正的因果，不在既定的规律中，而在每一个当下的选择里。
因果树突然剧烈震动，树根从虚空深处拔地而起。令人震惊的是，树根上缠绕着无数锁链，每根锁链都连着一个沉睡的身影。这些身影与两个林凡一模一样，却是他们在无数轮回中迷失的本我。
原来...我们都被困住了。终点林凡喃喃道。
起点林凡福至心灵，他取出创世锄头，轻轻敲击因果树的根系。每敲一下，就有一根锁链断裂，一个沉睡的本我苏醒。更神奇的是，这些苏醒的本我没有消失，而是化作流光融入那棵小树。
小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枝叶间结出全新的果实。这些果实不再是世界的缩影，而是一个个充满生机的可能。有的果实中，林凡成了悬壶济世的神医；有的果实里，他化作教书育人的先生；更有的果实中，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农夫，却活得逍遥自在。
终点林凡看着这一切，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我明白了...他露出释然的微笑，因果的终点不是消亡，而是回归本心。
他化作最后一道流光，融入小树之中。小树顿时绽放出万丈光芒，树冠上结出一颗透明的果实。果中没有任何景象，只有最纯粹的道韵。
然而就在这时，虚空深处传来一声叹息。这叹息穿越万古，蕴含着超越因果的韵律。小树突然剧烈摇曳，那颗透明果实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
一个新的存在，正在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