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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散朝后，苏白正准备离开，却被吏部尚书詹徽叫住。
“苏大人留步。”
詹徽笑容和煦，与苏白并肩而行。
“苏大人日前那份奏疏，切中时弊，老夫深以为然。”
“如今朝中正是需要苏大人这般敢于任事的栋梁之才。”
“詹部堂过奖了，晚辈只是尽人臣本分，偶有所感，不敢当栋梁之誉。”
苏白谦逊回应，心中暗自警惕。
詹徽是淮西旧人，与不少勋贵关系密切，他突然示好，用意难测。
“苏大人过谦了。”
詹徽摆摆手，刻意压低了些声音。
“不瞒苏大人，近来都察院风闻奏事，颇有些……扰攘。”
“老夫掌铨选之责，亦觉难办。”
“不知苏大人对此，可有以教老夫？”
苏白心中冷笑，这是来探口风了。
他面色不变，淡淡道。
“詹部堂执掌吏部，明察秋毫，自有公断。晚辈人微言轻，岂敢妄言。”
“只是觉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陛下圣明，自有洞鉴。”
詹徽见他滴水不漏，笑了笑，也不再追问。
转而聊了些闲话，两人便各自散去。
回到府中，周虎前来禀报。
“大人，蒋指挥使那边有新进展。顺着郭仓的线，查到他和永平侯府的大管家谢福，半年前曾一同出现在通州码头。”
“接了一批从南边来的货，货单上写的是苏木、胡椒，但据当时码头力夫回忆，箱子沉得很，不像寻常香料。”
“货去了哪里？”
“大部分进了永平侯府在城外的别院，小部分……运进了内官监的仓库。”
苏白眼神一凝。
苏木、胡椒是值钱，但不至于让侯府大管家亲自去接，还动用内官监的仓库。
那批货，恐怕另有乾坤。
“能查到那批货现在的去向吗？或者，弄清楚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蒋瓛正在想办法，但侯府别院和内官监仓库守卫森严，我们的人很难混进去。”
“他建议，是否可以找个由头，比如巡查防火或者查验贡品，光明正大地进去看一眼？”
苏白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不妥。没有确凿证据，强行查验永平侯府和内官监，容易打草惊蛇，也会让蒋指挥使难做。”
他思索着，忽然问道。
“郭仓名下，是不是有家车马行？”
周虎回想了一下。
“是有一家，规模不大，主要做些城内货运。让蒋瓛想办法，找几个生面孔，去那车马行雇车运货。”
“设法搭上里面的老人，特别是半年前去过通州码头的那批车夫。酒后套话，或者许以重利，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那些底层干活的人，知道的未必少，嘴也未必那么严。”
“是！这是个法子！我这就去通知蒋指挥使。”
周虎眼睛一亮，转身快步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