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宫自然信你，只是提醒苏兄，树大招风。”
“如今你身在都察院，专司弹劾百官，位置敏感，那些人动不了你，却会扰人清静。”
“你需得更谨慎些，别给他们抓住把柄。”
“臣谨记殿下教诲。”
“另外……”
朱标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苏白，神色认真起来。
“关于黑鹰和那位尊者，父皇的意思，是暂时不宜大张旗鼓地查。”
“王振刚倒，朝局需要稳定，若是再闹出邪教作乱的事，恐会引起百姓恐慌。”
“此事，需暗中查访。”
苏白点头。
“臣明白陛下的顾虑。”
“只是…尊者一日不除，黑鹰就难彻底覆灭。”
“臣怀疑其在草原深处恐有根基，若任其发展，招揽部族，囤积力量，将来必成北疆大患。”
朱标叹了口气，目光望向北方，语气带着无奈。
“此事我亦知晓。”
“只是眼下朝中能担此重任，又值得信任的人，不多。”
“老臣们大多安于现状，年轻官员又缺乏经验，贸然派去北地，怕是会打草惊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白一眼，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苏白心中一动，明白了朱标的未尽之语。
他沉默片刻，抬头迎上朱标的目光，语气坚定。
“殿下，若陛下和殿下信得过臣，若有机会，臣愿往北疆一行。”
朱标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赞赏，又带着几分担忧。
“北地苦寒，且草原部落林立，黑鹰的人更是行踪诡秘，危机四伏。”
“苏兄，你在京城任职，安全且体面，何必去冒这个险？”
“臣是医者，见不得百姓遭难；亦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苏白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黑鹰作乱，百姓受祸，北疆不安，臣于公于私，此事都难辞其咎。”
“留在京城，固然安稳，却只能看其越来越深，不如亲自去北地。”
朱标凝视他良久，终于缓缓点头。
“好，你的心思，我懂。”
“此事，容我禀明父皇，与他商议后，再作计较。”
“苏兄且耐心等待，先做好准备，若父皇应允，怕是很快就要动身。”
“是，谢殿下。”
与朱标分别后，苏白回到值房。
他走到墙边，取下悬挂的北疆舆图，上面标注着草原各部族的势力范围，用不同颜色的墨汁区分。
他的手指在舆图上轻轻滑动，最终停在那片标注着野狐岭的区域。
他知道，一旦成行，前路必定凶险万分，草原的风雪、部族的敌意、黑鹰的追杀，每一项都可能致命。
但一种莫名的牵引感，让他无法安坐于京城的官署之中。
他走到案边，拿起一支狼毫笔，在纸上开始罗列可能需要准备的物品。
药材是必须的，北地寒冷，易生冻疮，需备些驱寒的药材。
银针和解毒丹也不能少，草原上毒物众多，黑鹰的人更是擅长用毒。
还有一些他根据现代知识改良的配方，比如用硝石和硫磺制成的简易信号弹，或许能在危急时刻派上用场。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宫灯被一一点亮。
苏白放下笔，抬头看向北方，眼中闪过锐利。
……
苏白升任佥都御史已有半月，除了那日孙思邈不痛不痒的试探，朝堂上倒也风平浪静。
他每日按部就班点卯、处理公务，暗中则通过周虎，掌握着对那伙西域商人和太医院某些人动向的监视。
这日散朝，阳光正好。
苏白随着人流走出奉天殿，正准备返回都察院，一个声音在身侧响起。
“苏大人，留步。”
苏白转头，见是司礼监随堂太监李永贞，脸上带着程式化的笑容。
他认得此人，王振倒台后，其在宫中的势力被清洗，这位李公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