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掌印太监，对关乎边境安危的瘟疫如此漠然，本身就不正常。”
“加上之前他调用药材，现在又对不上号的建材……”
他转过身，看着周虎。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周虎握紧了拳头。
“有了这些证据，能动他了吗？”
苏白摇摇头，走回桌边。
“光凭这些，还不够扳倒一个掌印太监。”
“太子殿下在信里也说了，陛下虽然起疑，但没有确凿证据，暂时不会动他。”
他拿起那本用药记录，轻轻拍了拍。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控制住大同的疫情。”
“只有大同稳住了，我们说话才有分量。”
“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看向周虎，语气坚定。
“告诉李时安，全力按新方子制药。”
“你加派人手，确保药材供应和药汤分发不出差错。”
“我们要让朝廷，让陛下看到，没有黑鹰的圣水，我们一样能治好这场瘟疫！”
“是！”
周虎挺直腰板，声音洪亮。
他转身大步离开，安排事情去了。
苏白独自留在房间里，重新拿起太子那封信，又看了看铁盒里的账本。
……
苏白坐在灯下，面前摊着那本用药记录和太子送来的密信。
他提起笔，在一张空白纸上缓缓写下王振两个字，墨迹在纸上慢慢晕开。
周虎端着一壶新沏的茶走进来，轻轻放在桌角。
“大人，夜深了，喝口热茶醒醒神。”
苏白放下笔，端起茶杯暖了暖手。
“李时安那边怎么样了？”
“按新方子熬的药，效果很好。”
周虎脸上带着笑意。
“今天又有十几个轻症病患痊愈离开了隔离区。”
“百姓们都在夸赞大人的恩德。”
苏白点点头，目光又落回那两个字上。
“还不够。”
“要彻底根治这场瘟疫，还需要找到更完整的药方。”
他抿了一口茶。
“野狐岭带回来的其他书卷，有进展吗？”
周虎摇摇头。
“请来的通译说那些文字太过古老，需要时间。”
不过。
他迟疑了一下。
“我们在清点从那个黑鹰药师住处搜来的物品时，发现了一样东西。”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小心地打开。
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羊皮，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些奇怪的符号，角落里有一个褪色的黑鹰标记。
“这是什么？”
苏白接过羊皮，仔细端详。
“通译说这可能是某种咒符。”
周虎压低声音。
“黑鹰教派用来祈福或者诅咒用的。”
“背面还写了一行小字。”
苏白把羊皮翻过来，果然看到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字迹。
他凑近油灯，勉强辨认着。
“圣火净世，暗日永恒……”
他沉吟片刻，把羊皮放在桌上。
“装神弄鬼。”
“不过这说明黑鹰不仅仅是用药，还在用这些手段蛊惑人心。”
他看向周虎。
“那个药师还交代什么没有？”
“还是那些话，咬定自己只是按指令配药，其他一概不知。”
周虎无奈地说。
“用刑也没用，这些人被洗脑得太彻底了。”
苏白站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
“既然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那就从他用过的东西里找线索。”
“你带人去他住过的地方再仔细搜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是！”
周虎领命，正要离开，又被苏白叫住。
“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