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更紧，砸在脸上像沙子。
远处战鼓声闷雷般滚来，敲得人心头发慌。
周虎抹掉脸上雪沫，啐了一口。
“他娘的，到底还是来了！”
苏白没说话，只看城外黑压压动起来的人马。
瘟疫没清，内鬼没揪出，瓦剌人先等不及了。
“按之前议定的办。”
他声音不高，让周围骚动的兵士安静下来。
“弓弩、滚木、擂石，都检查一遍。告诉弟兄们，瓦剌人也是肉长的，挨了刀子一样会死。”
命令传下去，城头开始忙碌，虽压抑，却有了章法。
苏白把周虎拉到一边，低声问。
“京城那边，有回信没？”
周虎摇头。
“这才几天，信使怕是刚到不久。大人，您觉得那份名单……真能起作用？”
“起作用？”
苏白看漫天风雪。
“名单是假的，但上面的人是真的。黑鹰得了名单，要么信，要么疑。”
“信了，他们就会去动名单上那些并非同党、却可能碍事的人，比如几个和淮西勋贵不对付的御史，或者陛下安插在军中的眼线。”
“这一动，就会留下痕迹。”
周虎眼睛一亮。
“我懂了！他们一动，就等于帮我们指明方向！甚至可能逼得朝中某些人跳脚！”
“是这个理。”
苏白点头。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住城，等。”
“等京城的风吹起来，等他们自己乱起来。”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
“那个王公公的事，先压着，谁也别透露。”
“眼下，攻城才是头等大事。”
两人正说着，瓦剌前锋骑兵冲到弓箭射程边缘，嗷嗷叫着朝城头放箭。
箭矢稀稀拉拉，没准头，更像试探和挑衅。
城上守军伏在垛口后，没人乱动，也没人还击。
苏白早有严令，不到百步，不准放箭。
瓦剌人见城上没反应，气焰更嚣张，几个胆大的催马再往前冲了一段。
“弩！”
苏白低喝。
旁边几个端着劲弩的老兵立刻扣动机括。
“咻咻咻——”
几声尖啸，冲在最前的几个瓦剌骑兵应声落马。
剩下的吓了一跳，连忙勒住马，怪叫着退回去。
首轮接触，小小挫了对方锐气。
城头守军发出低沉欢呼，士气稍振。
但苏白和周虎都清楚，这仅仅是开始。
果然，没过多久，瓦剌大营方向号角连营，大批步兵扛着简陋云梯，在骑兵掩护下，缓缓向城墙涌来。
风雪中，他们皮帽下眼睛闪着凶光，嘴里呼出的白气连成一片。
“准备！”
周虎抽出腰刀，声音洪亮。
滚木擂石被抬上垛口，烧得滚沸的金汁冒着呛人白烟。
苏白按剑而立，目光冷静估算距离。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五十步……
“放箭！”
他猛地挥手。
刹那间，城头箭如雨下！
积蓄已久的弩箭带着守军的愤怒和绝望，呼啸着扑向城下敌军。
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缺乏重甲保护的瓦剌步兵成片倒下，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踩着同伴尸体，疯狂向前冲。
更多人将盾牌顶在头上，硬顶箭雨，冲到墙根下，架起云梯。
“砸！给老子砸下去！”
周虎吼声如雷，亲自抱起一块巨石，朝着一个刚搭上城头的云梯狠狠砸落。
“轰”的一声，云梯从中断裂，上面爬着的几个瓦剌兵惨叫着摔下去。
城墙下很快变成修罗场，血肉模糊，焦臭冲天。
瓦剌人仗着人多，攻势一浪高过一浪。
守军凭借城墙和必死决心，顽强抵抗。
苏白没有一直待在安全地方。
他带着一队亲卫，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