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亲卫立刻发出几声惟妙惟肖的夜枭啼叫,声音在夜风中传出去老远。
远处不同的方向,也陆续传来了几声回应。
苏白抬头望向漆黑的天幕,寒风刮过他瘦削的脸颊。
地牢深处的阴寒,像是无数细密的冰针,穿透衣袍,直刺骨髓。
空气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霉味、血腥气,以及沉淀后的酸腐。
墙壁上插着的火把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将人影扭曲拉长,投射在湿漉漉的石壁上。
那名被俘的黑袍人被厚重的铁链呈大字形锁在刑架上。
他身上的黑袍已被剥去,露出一身略显苍白的肌肤和精瘦的肌肉线条。
兜帽取下,是一张约莫三十余岁的面孔,高鼻深目,眼窝凹陷。
头发是罕见的栗褐色,显然带有浓厚的西域血统。
此刻,他低垂着头,栗色发丝被汗水与血污黏在额角脸颊,呼吸微弱急促。
周虎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强压着怒火。
追踪失败,折损了数名好手,却连对方的据点都没摸到,这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大人,末将无能……”
周虎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自责。
苏白摆了摆手,目光始终锁定在刑架上的俘虏身上,眼神冷静。
“不怪你,对方是地头蛇,狡兔三窟,又有奇技淫巧助阵,能带回一个活口,已属不易。”
他缓步上前,在距离俘虏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没有急于审问,而是仔细地打量着对方。
从对方略显粗糙的指关节,到脖颈处一道几乎淡不可见的陈旧疤痕,再到其即使在昏迷中依旧微微蹙起的眉头。
苏白注意到,这人的左手小指指甲,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灰紫色,与其它指甲的健康色泽截然不同。
“搜身时,可曾发现他携带药物?或是身上有异常气味?”
苏白头也不回地问。
旁边一名负责搜身的锦衣卫立刻上前,捧过一个托盘。
“回大人,除了一些零碎银钱、一把淬毒的匕首、几枚样式奇特的飞镖外,只在他贴身内衬里找到了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