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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事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颤了。
“大人！八百两？！这……这几乎是能动用的所有了！而且去黑市收马，风险极大，若是被御史……”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苏白打断他，目光扫过来，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账目做平，手脚干净些。出了事，我担着。”
王管事看着苏白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后面劝谏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得躬身应道。
“是……小的明白了，定会办妥。”
他感觉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衫。
“去吧。尽快办。”苏白挥了挥手。
王管事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退了出去。
偏厅内又只剩下苏白和李十七。
李十七依旧像磐石般立着，对刚才那近乎孤注一掷的财政命令没有任何反应。
苏白转过身，走到厅堂中央，负手而立。
“李头儿。”
“卑职在。”
“你说，咱们这位胡相，此刻在应天府，是真病，还是装病？”
李十七头颅微垂。
“卑职不敢妄测宰相心意。”
苏白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温度。
“他若真病，倒是省心了。若是装病……”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像是自言自语。
“那他现在，一定很想知道，陛下突然留在桃花县不走，我这个小小的县令，又在暗地里折腾些什么。”
李十七目光微闪，没有接话。
“咱们撒出去那么多人，动静不小。”
苏白继续道。
“瞒得过寻常百姓，瞒不过有心人。”
他抬眼看向李十七。
“让你的人，眼睛放亮些。县城里最近多了哪些生面孔，哪些人特别关心工坊和县衙的动静，都给我记下来。”
“不必动手，看着就行。”
“是！”李十七这次回答得毫不犹豫。
“另外……”
苏白沉吟片刻。
“从明天起，工坊那边，分出一个小队，不必再参与火药制作。”
李十七抬起头，眼中露出疑问。
“让他们去找泥瓦匠，最好的泥瓦匠。”
苏白解释道。
“在后山找一处隐蔽通风的洞穴，或者干脆挖一个地窖。”
“要足够大，足够坚固，入口要隐蔽。里面要用砖石垒砌，做好防潮防火。”
“大人的意思是……”
“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苏白淡淡道。
“有些东西，该挪个更安全的地方了。”
李十七瞬间明了，重重抱拳。
“卑职即刻去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