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晨光熹微。
一夜未眠的苏白,精神却不见丝毫疲惫,反而因胸中那份即将改变时代的宏图而显得神采奕奕。
他的眼眸清澈明亮,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成竹在胸的笑意。
他推开房门,清晨微凉的空气夹杂着草木的清新,扑面而来。
那空气沁人心脾,带着露水和泥土的芬芳,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庭院中,几道身影早已静候。
朱元璋、马皇后、太子朱标,三人正端坐在一张苏白亲手设计的长椅上,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庭院中的一草一木。
他们的神情宁静,似乎也在享受这难得静谧的清晨时光。
“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你们醒这么早?”
苏白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讶异,随即化为毫不见外的笑容,走上前去,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丝毫刻意与拘谨。
他的语气轻松自然,没有半分面对九五之尊的惶恐与谄媚。
朱元璋闻声转过头,昨日的疲惫与疑虑一扫而空,龙目之中竟是带着几分真切的笑意,满面春风。
他看起来心情极佳,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不早点醒,怎么能显出咱对苏爱卿的重视呢?”
他难得地开了句玩笑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苏白注意到,朱元璋身旁的马皇后,原本略显憔悴的脸上,此刻竟是气色红润,眼角的细纹似乎都舒展开来,整个人透着一股由内而外的舒泰。
马皇后温婉一笑,对着苏白轻轻颔首。
“苏县令的药,当真是神效。昨夜,是哀家这几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信服。
就连一向沉稳持重的太子朱标,眉宇间的郁结之气也消散了不少,眼神清亮,显然同样受益匪浅。
他看向苏白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探究与深思。
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苏白不必拘礼。
“不着急,你先去洗漱。待会儿用些早饭,咱就要看看,你那有十成把握的凭据,究竟是何等惊天动地的物件了。”
话语间,充满了期待。
苏白轻声一笑:
“陛下放心,绝不会让您失望。”
他转身走向庭院一角的活水井,快速地洗漱一番。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扬声唤来了早已在门外等候的青儿。
“青儿,去厨房,就用我前几日让你备下的新米,做些早膳来。”
“是,大人。”
青儿应声而去,脚步轻快。
不多时,县衙小院的厨房烟囱里,便升起了袅袅炊烟。
一股奇异的香气,随之弥漫开来。
那香味十分独特,不同于寻常米粥的清淡,也不像肉羹那般肥腻,勾得人食指大动,腹中馋虫蠢蠢欲动。
朱元璋原本正与马皇后低声说着体己话,鼻子却不自觉地耸动了两下。
“苏白,你这煮的是什么东西?怎么香味如此独特?”
朱元璋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直接开口问道。
苏白正在一旁擦拭着手,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回陛下,此物名为营养粥,乃是臣用几种特殊谷物,配以独家秘方熬制而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虽说也是米,但经过臣的特殊处理与搭配,其中蕴含的精气,远胜寻常粮食。寻常人吃上一碗,便能扛半日劳作而不饿,久食之,更能强健体魄,补益气血。”
这番话,听在寻常人耳中,或许会以为是江湖郎中的吹嘘。
可从苏白口中说出,再联想到他昨夜拿出的神奇药丸,分量便截然不同。
朱元璋眼中精光一闪。
正思索间,青儿已经领着两名侍女,端着数只温润的白瓷碗走了过来。
那碗中盛着的,正是香气的来源。
一碗碗浓稠的米粥,色泽微黄,米粒颗颗饱满却又入口即化,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与不知名的肉糜碎末,热气腾腾,香气愈发浓郁。
青儿将粥碗一一摆在众人面前的石桌上。
“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大人,请用膳。”
马皇后看着眼前这碗卖相极佳的粥,不由得食欲大开,笑道。
“光是闻着这味道,就让人觉得身子暖和了不少。”
朱元璋没有说话,他直接拿起了汤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粥一入口,他那双阅尽人间沧桑的眸子,瞬间就亮了。
这粥明明无比浓稠,吃下去却丝毫不觉得滞涩,反而感觉整个脾胃都被熨帖得舒舒服服。
“好!好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