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那自信满满的表情,在朱元璋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话音刚刚落下。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在这雅间之内骤然炸开!
朱元璋猛地一拍桌子,那坚实的红木桌面竟被他拍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霍然起身。
桌上的杯盘碗碟随之剧烈一跳,汤汁四溅。
他双目之中布满了血丝,因为激动,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朱元璋身上从尸山血海中杀伐出来的滔天煞气,此刻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
“那还吃什么饭!”
他的声音嘶哑,却又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
“什么山珍海味,什么玉盘珍馐,都比不上咱妹子的身子骨重要!”
朱元璋死死地盯着苏白,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看穿。
“走!”
“现在,立刻就跟咱去你的住处取药!”
朱标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得一个哆嗦,手中的筷子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脸色瞬间煞白。
父皇的这副模样,他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
上一次,还是在某位开国勋贵意图谋反,被锦衣卫拿下之后。
这小小的雅间,此刻好似变成了森严的奉天殿,空气都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就在这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帝王之怒中,一只温润的手,轻轻地拉住了朱元璋的袖口。
马皇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怕,凤眸之中满是心疼,也带着十足的无奈。
“重八,你坐下。”
她的声音不大,却将那满室的煞气冲淡了三分。
朱元璋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结发妻子。
看到马皇后那略带责备却又满是温柔的眼神,他心中的狂躁,竟奇迹般地平复了一些。
马皇后柔声道。
“这饭菜,是苏县令的一片心意,你怎能如此辜负?”
她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
“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性子还是这般急躁,一点耐心都没有。”
“你这样子,岂不是要吓坏了人家苏县令?”
朱元璋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是啊。
他刚刚……确实是失态了。
朱元璋重新坐了回去,只是那双眼睛地锁在苏白的身上,生怕他下一秒就会长翅膀飞走一般。
朱标见状,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了下来。
他连忙弯腰捡起筷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
“是啊,父皇。”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元璋的神色,见他没有发作的迹象,这才继续说道。
“母后说得对,您别太心急了。”
“而且,苏先生刚刚不也说了吗?这温鼎肥羊,本就是调理的第一步,这顿饭,对母后的身体也是有益的。”
“咱们若是心平气和地将它吃完,方能让其中的效用,更好地被身体吸收。”
朱标将苏白刚才的话,几乎是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他知道,此刻也只有用苏白自己的理论,才能劝得住已经被冲昏了头脑的父皇。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朱元璋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了几分。
他看了一眼桌上那依旧热气腾腾的火锅,又看了一眼面色温婉的妻子,眼中的急切,终于被理智压了下去。
是这个理,治病如抽丝,急不得。
自己戎马半生,什么没见过,今日确实是关心则乱了。
雅间里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下来。
朱标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道好险。
他本来以为,这顿精心准备的饭局,就要这样草草收场了。
可就在这时,朱标的脑中,却灵光一闪,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话锋悄然一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看向朱元璋。
“再说了……父皇,咱们此行,又不是一两天就要走的。”
朱元璋闻言一怔,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
朱标迎着父皇的目光,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桃花县如此繁华,又有苏先生这般有经天纬地之才。”
“咱们何不多留几日,在这边多观察几天呢?”
朱标的这番话,让朱元璋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起来。
是啊,为什么这么着急走?
一个能将小小的桃花县,在短短时间内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甚至繁华程度远超应天府某些街区的县令……
这样的人才,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这么简单吗?
他的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