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泛起几分释然——像个终于卸下重担的老人。
可孙悟空没空去琢磨这个,他能感觉到金箍棒下的暗点在疯狂挣扎,像条被踩住七寸的蛇。\"再加把劲!\"他吼道,手臂上的肌肉块块隆起,\"当年取经时俺挑着行李走了十万八千里,今天...就再送这老东西最后一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通天教主突然动了。
他的诛仙剑阵原本只是笼着混沌父神的虚影,此刻却突然泛起血光。
四柄剑的剑身同时震颤,剑身上的血纹竟活了过来,化作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前的战魂,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那些战魂的脸模模糊糊,却都朝着暗点伸出手,像是要把最后一点力量都挤出来。
通天教主望着剑阵,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是我护不住他们。\"
暗点的坍缩突然加快了。
孙悟空能感觉到金箍棒下的阻力在减弱,那团曾经让三界震颤的混沌能量,此刻竟像块被揉烂的泥。
他望着混沌父神逐渐消散的身影,突然想起五百年前在五行山下,有只老猴子给他摘过野果;想起取经路上,牛魔王请他喝的那坛醉生梦死;想起禺狨王第一次给他看星图时,说\"这星图能指的,从来不是天命\"。
\"走了。\"他轻声说,金箍棒缓缓收回。
暗点彻底消失的瞬间,天地间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通天教主的诛仙剑阵还在轻鸣,像在唱一首古老的挽歌。
暗点彻底消失前的刹那,通天教主的诛仙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
四柄剑身上的血纹如活物般窜回他体内,他踉跄着扶住身边的断剑,喉间溢出一缕黑血——那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前战魂的怨气反噬。
可他却笑了,指腹轻轻抚过剑身斑驳的缺口,像在安抚沉睡的旧友:\"此战...够了。\"
孙悟空的金箍棒\"当啷\"砸在地上。
他单膝跪地,汗水顺着下颌砸进焦土,却仍仰头望着那片逐渐清明的天空。
混沌能量消散后的风卷过他鬓角,带着股熟悉的青草香——像极了五百年前,五行山下那只老猴子摘野果时,山风里飘来的野菊味。
他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按住心口——那里曾被女娲封印的混沌能量,此刻正像退潮的海,在他血脉里留下大片空荡的疼。
\"猴子。\"禺狨王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他半跪在三步外,银链断裂的残端还在渗血,却硬是用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将最后半张星图抛向天际。
星图展开的瞬间,三十六颗星子从云层里坠下,在众人头顶织成密网,\"空间锁死了,但...有七处裂隙在渗暗能。\"他扯下腰间的兽皮裹住手腕,血还是透过皮料洇出暗红的花,\"得用你的金箍棒再夯一遍。\"
孙悟空没接话。
他的目光越过禺狨王,落在十丈外的牛魔王身上。
那曾经能扛动须弥山的巨汉,此刻像被抽了筋骨般倚着焦岩,左胸的伤口还在汩汩冒黑血——那是幽冥之力残留的腐蚀。
可他的右手仍紧紧攥着混铁棍,铁棍尖端插在地上,支撑着他摇摇晃晃的身体。
他的眼睛肿得只剩条缝,却固执地瞪着暗点消失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含混的低吼,像头受了伤却不肯退的兽。
\"老牛。\"孙悟空轻声唤了句。
牛魔王的喉结动了动,混铁棍在地上划出半道血痕。
他终于转过脸来,左眼的黑芒已经褪尽,只剩眼白上密布的血丝:\"猴...哥。\"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每吐一个字都要费尽力气,\"刚才...那团黑东西,咬我魂儿的时候...我看见...看见铁扇公主了。\"他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她说...说我要是再当缩头乌龟,就扒了我的皮。\"
女娲的青衫被血浸透了半边。
她倚着镇元子的肩膀,指尖还捏着最后半只金蝶的残翼,却突然伸手按住额头。
镇元子的天地宝鉴\"咔\"地又裂了道缝,镜面映出她惨白的脸:\"怎么?\"
\"混沌之心的核心...没碎。\"女娲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刚才那下,我们打碎的是外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