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翻涌的黑雾里,隐约能看见青铜剑脊——是诛仙剑阵的残锋,在混沌气里沉浮如巨兽的利齿。
“这阵……”禺狨王的星盘刚转半圈,金纹便扭曲成乱麻,“不是普通的困阵。我算到……有时间的味道。”
红孩儿的火尖枪戳向黑雾,赤金火焰却像被吞了似的,连火星都没溅出:“烧不动!这破雾比归墟的黑泥还难缠。”
话音未落,黑雾突然翻卷。
四柄青铜剑从裂隙深处破雾而出,悬在四人头顶,剑身上的“诛”“戮”“陷”“绝”四字泛着血光。
剑鸣如泣,每声都撞得人耳膜生疼——那是上古神魔的哀嚎,被封在剑里当了三万年的魂。
“通天说的诛仙剑阵?”孙悟空握紧破界剑,裂痕里的桃花香混着混沌气涌出,竟将最近的“诛”剑逼退三寸,“不是被他毁了吗?”
“毁的是阵,不是局。”
沙哑的声音从剑阵中心传来。
黑雾里走出个穿青衫的男子,发间别着半枚锈蚀的青铜铃,眉眼与孙悟空有三分相似,却多了几分阴鸷的狡黠。
他抬手接住“戮”剑的剑鸣,指腹在剑脊上一擦,血珠渗出,“我是猕猴王,你结义的六哥。”
“六哥?”红孩儿的火眼金睛眯成细线,“可七大圣里没你!当年我爹说——”
“因为我不属于这个时间线。”猕猴王笑了,指尖的血珠飘向剑阵,在半空凝成时间沙漏的虚影,“三万年前,我布了个时间回环,把自己困在裂隙里当看棋人。天道要你们走它画的路?我偏要掀了棋盘,再在碎渣里种新苗。”
禺狨王的星盘突然迸出金芒。
他盯着猕猴王脚下的影子——那影子里竟叠着七八个不同的身影,有披甲的战神,有跪坐的囚徒,还有个抱着桃核哭的小猴子,“你是……所有时间线里的猕猴王?”
“是,也不是。”猕猴王抬手,“戮”剑突然倒转,剑尖抵住自己心口,“每个回环里,我都得死一次。第一次是被鸿钧当棋子碾碎,第二次是被通天的剑劈成灰,第三次……”他扯了扯嘴角,“第三次我学聪明了,用自己的血养剑阵,让它专咬天道的因果线。”
“所以你引我们来?”孙悟空的裂痕发烫,他突然想起灵台方寸山的老猿,想起花果山悬崖上刻的“莫信轮回”,“因为我们是能破回环的变数?”
“聪明。”猕猴王打了个响指。
剑阵突然转动,黑雾里浮出无数画面:孙悟空被压五行山时,裂痕里渗出的血滴在石缝里;禺狨王偷改生死簿时,星盘上多了道与裂隙相同的纹路;红孩儿在火焰山烧断天兵锁链时,火尖枪尖的火星飘进了混沌裂隙……所有画面的终点,都是此刻四人站在剑阵前的身影。
“这是第三千六百二十七个回环。”猕猴王的声音里有疲惫,也有癫狂,“前三千六百二十六个回环里,你们要么死在剑下,要么被天道收编当新的锁链。但这次……”他盯着孙悟空胸口的桃花刻痕,“你的刻痕里多了‘情义’,红孩儿的火裹了青莲瓣,禺狨王的星图写满‘不甘’——这些天道算不出的东西,能当钥匙。”
“钥匙?”红孩儿的火尖枪突然自动飞向“绝”剑,赤金火焰与剑上的血光纠缠,“要烧哪把锁?”
“不是烧,是共鸣。”禺狨王的星盘碎成金粉,在半空拼成七十二道刻痕的星图,“七十二道刻痕对应七十二种力量,时间回环是第七十三道——天道用来锁死变数的锁。”他指向猕猴王脚下的沙漏,“破了它,就能拿到第一片刻痕。”
孙悟空的破界剑突然震颤。
剑身上的裂痕里,牛魔王的桃核虚影、通天的青莲瓣、红孩儿的火尖枪尖、禺狨王的星子……所有被刻痕记住的温度,都化作光流涌进剑刃。
他大喝一声,破界剑迎上“诛”剑——
不是硬碰硬,是裂痕对裂痕。
桃花刻痕与“诛”剑上的天道咒文撞在一起,竟像两块磁石般吸住。
剑鸣陡然变调,从哀嚎变成战歌。
猕猴王的血珠在半空炸裂,时间沙漏的虚影开始崩解。
“好!”猕猴王抄起“陷”剑,挥向自己的影子,“用你们的刻痕当刀,砍断时间线!红孩儿,烧了‘绝’剑的轮回咒;禺狨王,用星子钉死‘戮’剑的因果链;我和小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