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内侧,刻着“丙柒拾贰”的小字——与他在天庭废墟里见过的残碑刻痕分毫不差。
“原来你们早就是天道的棋子。”禺狨王的声音冷得像归墟海眼的水。
玄冥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上黑雾翻涌,竟开始融化。
“告诉你也无妨...石门背后的棋局,可不会等——”话未说完,他整个人化作冰雾消散,只余下半枚令牌落在孙悟空脚边。
冰雾散尽的刹那,铁索桥尽头的黑暗里传来“咔嗒”一声。
孙悟空抬头,便见原本隐在黑暗中的石门缓缓闭合,门缝里漏出一线金光,照在桥中央的刻痕上——那正是天渊深处七十二道刻痕的缩影。
“狨哥,这门...”铁扇公主欲言又止。
禺狨王弯腰捡起那半枚令牌,与自己腰间的碎片合在一起,青铜表面浮现出完整的星图。
“这不是终点,是开始。”他看向孙悟空,眼底有青莲虚影闪过,“天渊的刻痕,桥底的岩浆,石门后的棋局...我们要找的答案,都在更深处。”
孙悟空握紧弑神枪,望着闭合的石门,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他伸手接住铁扇公主递来的芭蕉扇,指尖拂过扇骨上的焦痕——那是她为他烙下的路标。
“走。”他说,“先带你们出去。至于这棋局...”他望向石门方向,青莲虚影在身后愈发清晰,“我陪天道下完这一局。”
桥下岩浆仍在翻涌,冰雾却已散得干干净净。
铁索桥的锁链在风中发出嗡鸣,像是某种古老的歌谣,正为即将展开的棋局,唱起第一声前奏。
石门闭合的轻响未落,铁索桥上方的雾气突然开始扭曲。
十二面菱形棱镜从虚空里缓缓浮现,每一面都流转着水银般的光华,将三人身影切割成十二道重叠的虚影。
岩浆的热气撞在棱镜表面,竟被折射出万千道金红光线,在桥面上交织成一张流动的网。
“这是...镜像牢笼?”禺狨王指尖抚过最近的棱镜,监察使玉佩突然泛起刺目的蓝光——那光触及棱镜的刹那,竟像滴入墨池的水,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
他瞳孔骤缩,这才发现腰间玉佩的边缘裂开了蛛网状细纹,“我的本源印记...在被这些镜子吞噬。”
“狨哥!”铁扇公主刚要上前,手中芭蕉扇突然剧烈震颤。
扇骨上焦黑的刻痕渗出暗红纹路,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唤醒。
她慌忙攥紧扇柄,可那扇面竟自行展开,一缕火苗从扇骨缝隙里窜出,“轰”地引燃了桥下翻涌的岩浆。
赤金色的岩浆柱裹着热浪直冲棱镜,却在触及镜面的瞬间被折射成十二道分流,分别射向三人立足的位置。
孙悟空旋身挥出金箍棒,将一道岩浆流击偏。
火星溅在他手背,却见那焦痕处竟浮现出与玄冥子脸上相似的暗金棋盘纹路,转瞬又消失不见。
“这扇子有问题!”他大喝一声,纵身扑向铁扇公主,“你之前用它楔桥墩时,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铁扇公主额角渗出冷汗。
她想起方才用芭蕉扇扇灭火浪时,扇骨突然传来刺痛——那时她只当是岩浆灼烧的余韵,此刻才惊觉扇柄内侧不知何时多了道细小的锁孔,与牛魔王被抽走本源时身上的烙痕如出一辙。
“是天道的锁魂印!”她咬牙攥紧扇骨,“老牛被取走的半条命...原来用来给这些破镜子当引子!”
话音未落,十二面棱镜同时爆发出刺目强光。
镜中映出的不再是三人身影,而是焚天炉里跳动的混沌火焰、归墟海眼深处翻涌的心魔黑雾、三十三重天残阵中破碎的星图——正是三界禁地的景象。
每一面镜子都像一扇打开的门,隐约能听见从镜中传来的、无数熟悉的声音:有牛魔王的闷哼,有六耳猕猴的冷笑,甚至有孙悟空自己在混沌裂隙里觉醒时的低吼。
“原来棋局早就在我们身边布下。”禺狨王望着镜中归墟海眼的倒影,指尖重重按在裂开的玉佩上,“天渊的刻痕、监察使的本源、铁扇的火焰道种...都是棋盘上的棋子。他们要的不是杀我们,是让我们自己走到局中。”
孙悟空握紧弑神枪,枪尖的青莲虚影突然变得凝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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