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牛魔王的混铁角\"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冲过去接住禺狨王,感觉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纸。
禺狨王抬头望向黑雾深处,那里已经看不见孙悟空的身影,只有青莲残骸在疯狂吸收混沌能量,裂隙的天空裂开了更大的口子,星辰碎得更彻底了。
\"牛兄......\"禺狨王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白泽先生......退到十里外。\"他的手指无力地垂落,玉牌从掌心滑落,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我......撑不住了。\"
牛魔王的牛眼瞬间红了。
他抱着禺狨王后退,混铁角重新握在掌心,却觉得这柄陪他征战百年的神兵,此刻轻得像根稻草。
白泽踉跄着跟上来,伸手按住禺狨王的后心,试图渡些灵气过去,却被那透骨的寒意惊得缩回手。
黑雾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金箍棒砸在什么硬物上,又像是混沌本源在发出最后的嘲笑。
牛魔王望着裂隙中央翻涌的黑雾,感觉喉咙里像是塞了块烧红的铁。
他想起五百年前,也是这样的场景——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他站在山下骂了三天三夜;三百年前,孙悟空被六耳猕猴冒充,他举着混铁角杀上灵山;现在,他的兄弟又被困在这混沌裂隙里,而他只能抱着另一个兄弟,看着黑雾越涌越浓。
\"猴子。\"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你他娘的要是敢死......\"他的喉咙突然哽住,说不下去了。
裂隙的天空中,暗紫色的裂缝还在扩大。
青莲残骸的光芒越来越盛,像是要把整个天地都吞进去。
禺狨王闭着眼睛,嘴角还挂着血,却在笑。
他想起五百年前在花果山结义时,孙悟空说:\"咱们七大圣,要做这三界最野的猴子,最狂的牛,最狠的鹰......\"他想起刚才孙悟空回头时的笑,那抹暗金的火焰,在混沌里烧得比任何时候都旺。
\"他不会有事。\"他用最后一丝力气,轻声说。
黑雾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猴啸。
像是穿过亿万年的尘埃,终于刺破了混沌的屏障。
牛魔王猛地抬头,就见黑雾中闪过一道暗金流光——是金箍棒的光芒,是战衣的暗纹,是他的兄弟,还活着。
禺狨王的手指动了动,终于,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了那声熟悉的、带着点顽劣的笑:\"呆子,哭什么?
哥哥我这不是......\"
话音被黑雾吞没,但足够让牛魔王的眼泪,砸在禺狨王的道袍上。
禺狨王的身体在牛魔王怀中轻得像片被霜打蔫的枯叶,唇角的血珠还在往下坠,在道袍上洇出暗红的花。
白泽蹲下身,指尖按在禺狨王喉间,瞳孔骤缩——他的脉搏细若游丝,更棘手的是,混沌本源的黑雾正顺着他的七窍往体内钻,那些暗紫色的纹路像活物般啃噬着经脉,连白泽的灵识探进去都被灼得生疼。
“得立刻带他去归墟海眼。”白泽扯下腰间的青藤锦囊,倒出一把淡金色的续命丹塞进禺狨王嘴里,“海眼里的净化雾能抑制本源侵蚀,再晚半柱香......”他没说完,抬头看向裂隙深处翻涌的黑雾,那里已经完全看不见孙悟空的影子,只剩青莲残骸在疯狂吸收混沌能量,将天空撕成更碎的星屑。
牛魔王的牛尾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岩石簌簌下落。
他望着黑雾深处,混铁角在掌心捏得咯咯作响:“那猴子说‘别跟来’,老子偏要跟!大不了把这裂隙掀了——”
“牛兄!”白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掐进他油皮里,“混沌本源的共鸣频率已经和悟空的神魂绑定了,你现在冲进去,只会被本源当作‘入侵者’绞碎。”他指向天空中扭曲的星图,“看那些星辰的轨迹,裂隙正在闭合,再过片刻连空间都要崩塌。我们若不及时撤离,别说救悟空,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牛魔王的牛眼通红,喉结滚动两下,最终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弯腰将禺狨王打横抱起,混铁角往地上一杵,罡风卷起三人衣角:“走!但老子把话撂这儿——等这小子醒了,就算把三十三重天翻过来,也得把那猴头揪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