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京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宣延帝当年弃京挑选的藏身宝地,有巨大的天然山体作为屏障,完全将自己隔绝于东边角落。
除却河京,阿梨现在所在的西北也远离中原大地。
甚至和定国公府关系密切的郑国公府,在最北边的郑北十二府中,更是边边旁的边边。
而他和田大姚、晋宏康三家,已然成了横跨三江、绵延数州的牟野平原上的困兽,除了对决分出胜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但绝望的是,就算胜出了,接下去要面对的,是已经权势滔天,兵强马壮的阿梨,那将又是一场可怕的硬战。
不论沈冽还是赵琙,他俩都听阿梨的,甚至田大姚旁边的那位聂挥墨,云伯中都觉得他能说倒戈就倒戈,随时可能跑到阿梨那边去——
他也像是阿梨的人。
“但,何止聂挥墨呢?”云伯中低声道,“就连我都快要动摇了。”
云伯中的堂弟云广册道:“主帅,动摇什么?”
云伯中从舆图上回神,正襟危坐,淡淡道:“没什么,假的。”
险些忘了,他没必要走到动摇那一步。
阿梨数月前来找他时答应了他,不论将来局势如何,她不伤他,他们两家不会为敌,但是他云伯中能不能撑到那时,就看他云伯中的造化。
所以,只要撑过眼前最难熬的关头,他就赢了。
云广册只道云伯中被军情所累,心神恍惚,心疼道:“主帅,近日奔波劳碌,你早早歇息吧,都胡言了。”
云伯中道:“不急,我再坐会儿,回去也睡不着。”
他的话音方落,外边传来传信兵和亲卫的说话声。
没有紧急军情的情况下,传信兵不会擅自闯入,而是等待亲卫通禀,得令方入。
云伯中直接扬声道:“何事?送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