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冷静下来,万物母气鼎洒下更多的玄黄气。
他沉声道:“此地诡异,空间错乱,时间无序,我们恐怕早已陷入了某种庞大的阵法或者……更可怕的‘领域’之中。必须想办法找到核心,或者……找到出去的路。”
“出去?”王腾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却听不出丝毫暖意,只有一片漠然与……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完全察觉的凝重。
“从我们踏足此地,看到第一块墓碑开始,‘出去’这个概念,或许就已经被剥夺了。此地的主人,既然费心布置了如此规模的‘收藏馆’,又岂会轻易放走闯入的‘珍品’?”
他抬头,望向那条因为灰雾挤压而变得越发狭窄、幽深、仿佛通向巨兽食道的路径,眸中的混沌之色剧烈翻涌。
其中映照出的不再是世界的生灭,而是无数纠缠、断裂、充满死气的因果线。
“朕……或许也低估了此地的凶险。”王腾缓缓说道,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其分量重逾星骸。
“布局者之手段,超乎想象。这万界坟场,并非简单的葬地,更像是一座……以无数世界残骸为砖石,以纪元寂灭之力为源泉,精心构筑的……囚笼,或者说,炼蛊之罐。”
他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种无比庞大、无比古老、无比冰冷的意志,正在无声地注视着他们,如同观察培养皿中的微生物。
那意志不带任何情感,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收集”与“归寂”的欲望。
而他们之前所有的战斗、挣扎,甚至他炼化寂灭战魂的行为,在那意志眼中,或许都只是“藏品”在展示自身的特性与价值。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王腾的心头。
自他执掌起源与终结之道,横推当世,睥睨诸天以来,这是第一次,他心中清晰地生出了一个念头——
今日,恐怕难以善了。甚至……有极大的可能,会陨落于此。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但他终究是王腾,是立志要统御万道、超脱而上的天帝。
那丝凝重与危机感非但没有摧毁他的意志,反而如同淬火般,将他眸中的光芒锤炼得更加锐利、更加深邃。
“纵然是囚笼,是炼蛊之罐,朕也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资格将朕作为藏品!”
王腾一步踏出,脚下混沌金莲再次绽放,强行撑开那不断挤压而来的灰雾,稳固住即将崩溃的通道。
他周身气息不再刻意内敛,而是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缓缓苏醒,始与末的道则在他身后交织,隐约化作一尊脚踏混沌、执掌轮回的庞大帝影。
“跟紧朕。既然找不到路,那便……打出一条路!纵使前方是万劫不复的归墟尽头,朕也要在其中,烙印下属于朕的‘存在’!”
声音隆隆,带着一股决绝的霸意,强行驱散了众人心头的部分阴霾。
叶凡四人精神一振,压下心中的恐惧与不安,紧紧跟上王腾的步伐。
此刻,退缩已无意义,唯有一往无前,或许才能于绝境中,争得那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
他们沿着那条被王腾强行撑住的路径,向着更加深邃、更加黑暗、低语与锁链声更加密集的方向,毅然前行。
然而,他们都能感觉到,周围的“秩序感”越来越强,两侧出现的“藏品”也越来越惊人:有被抽干了本源、只剩下空壳的宇宙雏形种子;
有被斩断了所有因果、永恒定格在咆哮瞬间的先天神魔尸身;
甚至有一片被凝固的、沸腾的时光长河支流,其中封印着无数挣扎的身影……
这一切,都无声地昭示着布局者那无法理解的恐怖实力与收藏癖好。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
在那几乎吞噬一切光线的极致黑暗中,那点微光显得格外突兀。
它并非温暖明亮,而是一种冰冷的、如同磷火般的惨白色。
随着靠近,他们看清了那光芒的来源。
那是一座相对“完整”的祭坛,通体由某种苍白如玉、却散发着浓烈死气的骨骼垒砌而成。
祭坛之上,漂浮着几样东西:一盏燃烧着绿色鬼火的青铜灯,一面布满了裂缝、仿佛随时会碎裂的暗金色盾牌,以及一柄断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