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孟晚在皇宫大内力抗聂贵妃锋芒而不落下风,也听说了他和怀恩伯爵夫人不大对头。
上个月怀恩伯爵府新添了个男婴,京中权贵都通知到了,唯独落了宋家。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孟晚是乐得清闲。
他也学着兰娘的样子紧了紧被子,“宫里死个宫女不是和普通人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兰娘的声音更小了,“不一样,这次闹得很大,说是……说是被一个太监给奸辱了,直接吊死在了御书房。”
这里面的信息量可太大了,孟晚好半天才回神,“太监怎么能……宫女呢?而且御书房门外有侍卫轮番站岗,会让一个宫女就这么死在众人面前?”
兰娘一肚子的分享欲,可惜郑淑慎是个谨小慎微的,家教太严,平日从不在背后谈论是非,兰娘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说这些,这会儿算是放开了手脚。
“就是呢!她们说得可邪门了,有人还说是中了什么邪术,皇上派潜龙卫出宫,四处寻找能人异士呢!”
孟晚几乎瞬间就想到了一人,他眸光闪动,“能人异士啊~”
俩人说了一会儿话天就亮了,黄叶在炉子上熬了红枣粳米粥,煮了一锅茶煮蛋。是他和祝家的厨娘学得,盛京城的煮蛋吃法,用茶叶、盐、花椒和茴香煮蛋,别有滋味。
孟晚头次在自家餐桌上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罗霁宁搞出来的,后来才知道盛京这种吃法早就已经出现,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家都吃这种煮蛋。
用完了早膳,兰娘又去补觉,孟晚睡不着,带人下山直奔董大家中。
他家好找,挨着晒粮场最大的院子就是。孟晚过去的时候董大媳妇正守着门口东张西望,跟做贼一样。
孟晚当然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故意从她家门前走过,引来她鹅叫似的吸气声,又仿若未闻般离开,给他们留下喘息的机会。
看来牛是还没找全呢?
便再等上半天吧。
孟晚在村里逛了逛,想着今年让佃户们水稻与麦子对半种,山上再多栽种几种果树和青菜,自己给他们额外算工钱便是。
京郊外庄子里的农户其实分两种,一种是佃户,属于租种东家的田,秋收时将收成的六成或七成上交给东家,自己仅留三成或者四成。
有的东家好心,会让佃户先把种子从收成中扣除出去,余下的再上缴。
也有苛刻的,种子也算在收成了,若是佃户没有余留种子的能力,便先向东家“借”,要么就是外赊。
但不论怎样,这类佃户只是租种东家的田亩,人还是自由的平民身份。
另一种叫做佃仆,也叫庄佃。
庄佃便是贱籍,世世代代都为东家为奴为婢,除了要缴纳地租外,还须为主家提供劳役等,这种比较惨,过得连普通奴仆都不如。
沐泉庄都是佃农,无一庄佃。因此大家虽然对孟晚恭敬,倒也没那么害怕他。
还有好奇的小孩,不惧严寒,穿着漏风的草鞋,脚腕子冻得都青紫了,还跑出来看热闹。
孟晚无奈的将小孩叫过来,从随身的零食兜里掏出一包果干蜜饯给他,“拿回家去吃吧,别在外冻着了。”
小孩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他搓了搓手,做贼似的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见有好几个人往这边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一把抓住孟晚手里的油纸包就跑,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夫郎,你手没事吧?”黄叶忙上前询问,刚才那小孩动作太快了,怕是孟晚的手给挠破了。
孟晚把手心手背摊开给他看,纤细如玉的手上只有手指微微泛红,上面并无其他伤口。
黄叶瞬间放下了心,但他开口说话后,刚才那个小孩反而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愣愣的看着他发呆。
孟晚稀奇道:“黄叶,你认识这个小孩?”
那孩子头发乱得像稻草,脸上脏污一片,可能是因为太瘦了,喉结大而明显,看个头应该是十一二岁的模样。
“我没见过吧?”黄叶心里纳闷,他才来盛京多久,认识的也就是虎妞和侍书,并没有见过什么外人。
听到他这么说,那小孩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看起来有些难堪落寞。
“不要……救命……救救我……”
包括孟晚在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道微弱的求救声,蚩羽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夫郎,要不要管?”<
